江远这种长相和性格都不错的男人,其实接吻也无所谓。
尽管脑子里慌张不安着,但隐藏在这堆浮乱中最核心却是十分淡然平静。
它控制了他的一切行为,让他在呼吸交缠中合上了眼,让他坦然且满足的接受了嘴唇碰触,让他在对方试探下也微启了唇,然后配合的让对方将吻加深。
于是他在朦胧和阴影之中,理所应然的、享受的,接受了对方的吻。
四
等吻停下,彼此呼吸都有些急促。陈一然看着眼前的江远,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搂着对方了,于是他挪了视线,有些不自然的松了手。
江远配合的也松了手,却仍注视着他,深切热烈。
有些尴尬。
陈一然站在那,脑子里已经镇定清醒了。他自己刚才是一时贪享,但江远可不是。尤其此时所感受的来自江远的目光灼灼,那简直就是无声地迫切地询问。
他看向江远,接着目光又挪开:“抱歉……我脑子有点乱,让我再想下。”
这话就像点了份饭,吃了一半,然后给店家说对不起我点错了,请给我退钱。
“没事,你不着急。”江远却注视着他,低声说着,再一次抚过他的脸颊。
这回他有点想躲开了。
然而他没有,在这之后也是垂着眼点了下头,算是同意及道别,接着往楼里走了。
跺亮了声控灯,他其实脑子里没有烦乱也没有要思考如何回答。
是拒绝。他从没考虑过要换答案。
因为他的感觉没有变。
虽然很可耻,但接吻只是接吻而已,他很享受那个过程,但也很清楚自己对江远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是觉得太残忍罢了。毕竟江远对他似乎也坚持了很久,不论是为了什么而坚持。
只是现在想想,那种试用完又退货的感觉也挺残忍。
半吊子的善心。
回到只有一室的出租房,陈一然脱力的坐到床边,肘撑在膝盖上用双手搓了把脸,长叹一声。
心里有点膈应,可归为苦恼和些许的愧疚。
脑子里有些杂乱和烦躁,身体也懒洋洋的不想动。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真有些累。
乱七八糟的思绪中,他突然觉得,没准自己才是借酒壮了胆的那个。
居然稍作放纵,就让不堪的本性露出了边角。
陈一然其实有许多的毛病。
比如和人平时不喜亲密接触,尤其排斥同性之间的,甚至已经十分厌恶及反感。但有时却会很渴望和人缠在一块,有“很亲密”的肢体接触。
而且尤其是和同性间的。
说难听点就是骨子里放荡,贱。
尽管如此,到了二十六的年龄还没和谁真上过床。
然而说经验,却也不能说没有,但也不能算进去。
他对性接触的过分的早。四五岁的时候,过分热心肠的母亲为了劝解女同事及其男友的吵架,在宾馆里劝说完那个女同事的男友后,为避免他跑来跑去受累,就将他留在了那个房间里,自己去女同事家继续劝说了。
那个男人在母亲离开后将他带到旁边的卫生间洗澡,等洗完澡,男人好心的将他擦干,却没给他穿衣服,就将他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放到床上。
他觉得有点怪,说要穿衣服,男人却和善的笑着说不用穿衣服,然后让他躺在床上,来开了被子,将他身体盖住,接着自己埋在被窝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的身体在被子的覆盖下被人摸着,腿被打开,接着就是下体被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有些慌张,因为他被母亲教育过不要让外人摸低下,所以他直觉到这不是很好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望着右方打开的电视,他就找蹩脚借口道“我要看动画”。
男人掀开了被子,看了看电视,然后对他好声说:“没事,你这样也可以看。”接着连被子都不盖着遮掩了,就光明正大的打开他的腿埋头在他下面玩弄着。
他只能慌张的望着电视,连男人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人终于玩够了,给他拿来了衣服穿上。不久后他的母亲就回来了,和男人说了几句,然后把他带回了家。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说,不论对谁。
小时候觉得是件丢人且糟糕的事,长大了后觉得不仅如此,更觉得耻辱恶心,没法说出口。
除此之外,小时候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哥哥也曾在他家住过几天,晚上两人睡一张床,黑夜对方和他“玩”的也是些“不好的游戏”。
那时尽管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好,但因为对方很喜欢这么“玩”,所以他只是把那当做一个偷偷摸摸玩的游戏,也跟着玩的高兴。
那会儿就学会了接吻,也了解了怎么做可以让对方感到高兴和愉悦。
那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结构的身体,于是在他成长期间他很早的就学会了如何让自己感受到不一样的兴奋感。
但长大后,他就有种被深切的罪恶感和道德感死死的压着、勒着脖子的感觉。
他父亲很少管他,他基本上是由母亲照顾的。那个女人是孩子的好母亲,是父母的好女儿,是同事的好朋友,却不是个好的妻子。
她在他小到刚有记性的时候就劈腿,带着他去她的情夫那。
他的父亲本来就和母亲性格不合,平时一点小事也容易发生摩擦。他父亲知道后更是对他母亲又打又骂,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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