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打火机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好像还是有点别扭,但还是乖乖的过来给我点烟。我暗笑,这不就没事儿么,以前只要我叫他给我点烟他不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点儿不高兴了,我刚才欺负他有点欺负狠了——不过他也就这点儿脾气。他现在这样,不就说明他没生气么?想到这儿我心情好了不少,凑过去点燃了烟,然后和他说:“一群苍蝇,什么人都敢叮。”
他自从进了屋就一直没看我,现在也依旧是低着头的:“能招来苍蝇,那起码说明蛋也有了缝了吧。”
我没防备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反应过来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心一点点冷了下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信了他们的鬼话?你刚才明明还替我说话来着。”
他说:“替你说话是一回事儿,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种情况我总不能向着那群记者不给你开脱。”
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苦笑,我倒是宁可他不信我就是不信我,一点掩饰都没有,现在好了,我刚才心里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疼。我狠狠咬着牙,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被我咬的酸疼:“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和左小青真没什么。”
他说:“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了没有。”
我说:“去了。”
我没必要,也没法骗他,毕竟他刚刚见证了那场让我差点手足无措的混乱。于是他听了我这个回答之后冷笑了:“雨夜,六个点儿,你说你干什么去了?你说你什么不能干啊?哥哥您真是老当益壮,越活越精神——干我的时候都没这么持久吧?”
发生了什么?我简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面前的这个人,就在一瞬间,他眼里的轻蔑,嘴角的冰冷,以及他说出的话,都像极了撞破了我俩的事的那天的杜宪。这还是你么优子?我悲哀的回忆着,我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和杜宪决裂的呢?大概是她用这样的语气,在我面前讽刺我爱的人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特别想给她一拳。可是现在我爱的人来用这种语气伤害我了,我能怎么样?我难道真的要给他一拳么?我向他黯哑的低声嘶吼:“我告诉你我干什么去了,我是和她摊牌去了!我想和你像从前那样好好过日子都不行吗?!”
他看着我,眼里是浓的不能再浓的怀疑:“不对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想起来断干净了,小半年了吧?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诉他,那曾经是我宁可自己独自撑过那段难熬的日子,也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他,我想赌,赌他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卧薪尝胆拍完之后那女人和我说她怀孕了,我让她去打的胎,但我没法在那个时候不管她,之后她就没完没了的跟我纠缠。”
可是他对我说:“陈道明,你心真狠。”
可能是我在最开始的时候,把心里的火烧的太热烈了吧,否则现在为什么会冷的像残余的灰烬一样,从胸口散落到地上,慢慢凉透。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觉得我毫不犹豫的葬送了一个生命是错误的。是,你伟大,你善良,你觉得在我们的爱情中伤害任何一个人你都受不了,可是我们呢?我们怎么办?你就能眼睁睁的这样伤害我吗?我说:“我心狠?我他妈是为了谁啊?我为了你这都做了你说我心狠?!”
他用力的摇头:“陈道明,我早就说过,你别说是为了我,我受不起。尤其是这件事儿,咱俩都清楚你到底是为了谁。你装什么好人啊,你以为你是大头蒜啊,跟美国似的处处充大方,打了我一巴掌,还想对我说是为了我——我信你才是我傻......”
这时他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了,接着我的手就是一阵刺痛,我听见我自己在对他怒吼:“葛优你他妈能不能懂点事儿啊?!”
他被吓着了,呆呆的看着我,准确的来说是我受伤的手,眼里那种心疼绝对不是假的,疼痛到我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抱住我,可是他没有。我看见他轻轻的笑了,像是夜里最寂静的湖水,被这个微妙的表情打破了涟漪:“好,我懂点事儿,陈道明,都是过了年轻人那个阶段的人了,我就直说了——我就是不信你什么都没做,现在,还有那小半年。”
你别这样优子,你别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我在心里乞求他,你别这样呀优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为什么我抛给你的是连眼泪都能灼烧到干涸的疼痛,你却能这么无动于衷?
可是他就是那样的无动于衷了,眼睛像一个深潭一样,我把我的所有情绪都丢进去,得到的也只是那种无情的澄澈。于是我突然就很累了,一瞬间就觉得,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对他说:“优子,我告诉你我那小半年发生了什么。左小青说她怀孕之后,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压下来,这时候格格她姥爷病危住院,我要腾出时间去安排人照顾他,而我哥,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被查出来得了癌症——我也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我想和你说说来着,不用你帮我什么,就听我说说话就好。可是你好执着啊,打电话也不接,发了短信小刚说你看都不看就删了。”我用力的把烟头按在窗台上,“在我眼里左小青那件事实在是不能再小的小事了,可你这样对我。”
你要惩罚我,那就随意吧,谁叫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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