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道。”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还是你别和我说我看见那一晚上他把你当我了——那得是什么眼神儿啊,不但眼瞎,心也瞎吧。”
左小青在电话那头就特神秘的一笑:“其实都不是,我猜的——那晚上我把他送回去之后确实是抱着点儿别的心思来着,他也确实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不过不是您,是杜宪。他就那么和我说了一晚上对不起我,宁可对不起我也不能对不起优子,然后就睡了。我当时还纳闷儿他说的是谁呢,然后第二天起早您就来了。就您俩当时那架势——我又不傻,我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愣了半晌,心思全在它话里给我透露的另一个信息上:“这么说——你们俩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她说:“没有啊,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们,太不听对方说话了。”
我失笑,因为这句话,也因为心里突然就有什么东西,哗的一下全散开了,敞亮了。她在电话那头也跟着我笑,我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可把我坑惨了。”
她在那头就笑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吧,我还是挺喜欢老道的,人好又帅还多金,哪儿找去啊。”
我说:“算了吧,你这样的女孩子,还是用这种方式得手,和他过八成一天都过不下去。”
她说:“所以啊,我明智的选择了嫁人了,然后在这之前把事儿和您说清了,也算是对自己的婚姻做个交代了——葛大爷,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我祝福她,真心的,顺便再送她一句金玉良言:“别试炼自己的爱情,这玩意儿从来就经不起试炼。夫妻俩过日子虚着点儿,和气。”然后我就挂了电话,突然就觉得,自己能从这围困了我这么长时间的风雪里走出来了。这时候危笑那孩子在远处喊我:“葛大爷——您和姜导先试一下下面的戏——我们好定一下机子放哪儿——”
他喊我的时候,姜文在山坡下向我走来,阳光很好,照在他墨镜边框的反光就有点晃我的眼。戏里的这个年代,本应该在上海歌舞场,一干莺燕觥筹中出现的白色西装也被他穿出了美国西部片的潇洒,让我恍惚想起了他劫我的那场戏,居高临下的看我,空气里洋洋洒洒的全都是他的霸气外漏。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试一试,随便说两句台词。”
我看着他在台阶上坐下,犹豫着也蹲到他身边:“说什么呢......说这句吧,‘那一年我也十七岁,她也十七岁......’”
他伸出一只手按上了我的手:“停,我没兴趣听你的十七岁,我倒是比较有兴趣听你说些别的,比如——那一年,你32岁,他34岁。”
我听了这话舌头都打结,什么意思?这也不是剧本啊?你又要该剧本儿?!反映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你突然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他说:“那我数仨数,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二——三——”
“我......”我舔了舔嘴唇,倒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儿,小事儿,要不是这会儿他让我说,我都快忘了,“拍围城那会儿,我们在宁波,就我们住的旅馆外边吧,有棵柿子秧,挺小的,我我俩就弄了个花盆儿,把它挖过来养了。你也知道我养什么东西养不活,你们送我的那些花草我每一样养到开花儿的,都是浇水太多,就淹死了。结果他就怕我浇水,就看着我,我说不浇水哪成呢,他就把柿子那盆儿搬他屋里了。可他也不浇水啊,我就隔三差五,偷着,去他那屋,给柿子浇点儿水,跟游击战似的。就这么折腾,那柿子最终还是活了,还结了俩小柿子,被我俩一人一个,分了吃了。那是我唯一一个养到寿终正寝的植物。没了。”
他问我:“没了?”
我说:“真没了。”
他就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明白了——”那语气,说不上是叹息还是一瞬间的释然。我呆头呆脑的看他迎着太阳向危笑走去,那背影在我眼睛里也就慢慢的小了。
我始终没悟透他到底“明白了”什么,这戏一直在广东拍到了隔年的二月份,等到了剧组杀青的时候,我们大陆的人员集体送周润发。姜文兴致来了,还非得让我们配合他演一出戏,就雨夜火并那场:“什么是惊喜?”
我和发哥对视一眼:“惊喜嘛,就是惊喜啊?”
他就有模有样的怒吼:“我就想知道,什么t的惊喜!!!”
他演的真,我们两个本来还是玩闹的心态,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了。他看着我俩面面相觑的样子就得意,朝天放了两枪,在我和发哥还没准备的时候,身后的夜空里就炸开了大朵大朵的烟花。他指着它们说:“这就是惊喜。”
“可以啊姜文——”我的确是欢喜的,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看天上那些转瞬即逝的绚丽色彩,周润发也笑嘻嘻的和每个人拥抱道别:“过年啦,大伙辛苦啦。”
姜文过来和我咬耳朵:“是惊喜吧?”
我说:“的确是,给发哥送别够了。”
他就在我耳边低低的笑:“吃醋没有?——我还有个惊喜送给你。”
我懒懒的应付:“嗯,什么惊喜啊?”
他说:“一棵寿终正寝的柿子。”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柿子?”他就转过身向我们身后大喊:“师哥!什么tm的是惊喜?!!”
我随着他的话语转身,就在天空中此起彼伏的烟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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