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还敢顶回去,就在他拧了眉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只手把我拉到了身后,然后我就听见了姜文的声音:“师哥来了,喝点水吧?”
这就是传说中下一百次棋也不一定能碰见一次的王见王,死局。我看着陈道明浑身的怒火一点一点收敛下去,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冷若冰霜,最后全化成了一声嘲讽不屑的冷笑:“哟,这不姜文么。不必了,我喝不惯你这里的水。”
他回身坐下,看看我又看看他,左眼微微眯起,眼角止不住的抽搐——我再清楚不过,那是暴风雨之前的前兆。可姜文还要勾火:“师哥这次是来看葛大爷的?真好真好,那叫小别怎么着来着?”
陈道明还是气极之后了冷笑:“比不得师弟后来者居上。”
姜文说:“师哥,我们谁是后来者呢?我和葛大爷八几年就认识了,那时候师哥当皇帝当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这些小演员怕是根本就入不了万岁爷的眼吧?”
陈道明的嘴角挑成了一个辛辣讽刺的弧度:“哟,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还是同甘共苦打下的友谊基础呢,怪不得,真是贫贱百事哀。”
姜文也笑了:“哪赶得上师哥近水先得月,不过您捞到那月亮那是月亮么——就是一个影儿吧?”
“姜文你说谁是猴子呢?!”
陈道明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爆炸了,平时那些好涵养通通一点影子都看不见,指着我怒吼:“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我最怕他来这么一出,这叫我怎么办:“戏都排到现在了,再回去你这不是让人家剧组这么多人为难呢么?”
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我管你这个?!剧组换演员的事情新鲜呐?你以为少了你这么个臭鸡蛋人家还不做槽子糕了啊?!!”
我也被他的无理取闹彻底惹火了,用同样的分贝嚷嚷回去:“是不新鲜!可我也没听说过哪家主演半道上退场的!就算是臭鸡蛋现在也和槽子糕搅合到一块分不出来了都!”
陈道明呆呆看着我,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我有些后悔这么和他说话,可是这么多人,我也是个男人,他太不给我留面子了些,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下脸来和他赔不是——不是我干什么了我要赔不是?我又没错。他看着我,点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猛地站起身,坐着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咣”的一声倒地,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我拉住小刚问:“到底怎么了?今天吃错药了吧?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啊。”
小刚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优子,不是我说你,亏你还在别姬剧组呆了半年,白活。”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刚才简直就是程蝶衣,段小楼,还有菊仙三人第一次碰面的那一场大戏的现场版。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姜文走过来,低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那种,然后伸手揉了揉我下巴被陈道明掐出印子的地方:“红了。”
我推开他的手,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异样的不舒服。
?
☆、8
?作者有话要说: 1.因为视角原因......姜文这个墙角挖的有些突兀啊......
2.我说怎么昨天写的不在状态果然今天就发烧了
3.我觉得为了保证陈葛主cp不动摇所以这一章葛大爷像秦颂里一样的渣
8.
我始终想不通嬴政看上高渐离什么了——你要说爱才,那也不像,我就没见过哪个君王爱才若此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是小时候同生共死留下的情谊了。我同样也想不明白姜文看上我什么了,想来想去八成是和这俩小孩一样,被陈道明说准了,同甘共苦造就的贫贱之交。
我认识姜文绝对要比陈道明早,那时候他还没演《芙蓉镇》,我也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演员,两个人在一起大有意气相投之感。就算是后来他比我先火起来,也没忘了我,这就挺好,比在这个圈子里太多的人都强。在演艺圈混久了,什么糟心事儿都见过,姜文挺好,至少他能保持清醒知道什么事儿糟心什么事儿不糟心,这就行。
姜文说他之所以和我交心交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总能在他最暴躁的时候,瞬间让他安静下来,像是身上涂了安定剂或是自动附加了安抚野兽技能一样,难不成就是那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他说这话时我正看着造型师把我的头发一点点拢上去,随口说:“你说,其实高渐离跟了嬴政也没什么不好,不用衣着不周——起码有人给梳头发了不是?”
他就叹息:“渐离若是有先生一半觉悟,政也不至于抱憾终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他就是秦王嬴政,而他面前看着铜镜里安静坐着被人细细绾发的,就是高渐离。我说大王那你是太小看高渐离,好歹也是男主,你梳个头发就收买了啊?他哈哈的笑,说只要先生愿意,寡人的钱财,寡人的子民,寡人的疆土,都是先生的。就算先生想要寡人,政也必然双手奉上。
周导在一旁插话:“还得是洗干净了,双手奉上。”
这时候许晴那小姑娘——那时候从年龄上来说她的确还可以算得上是姑娘——还有些不满:“不对吧导演,剧本里不是说葛大爷是我男人么?怎么和我父王搅合到一块去了?”
姜文嗤笑一声,手上拿着个剧本甩啊甩:“闺女,你看清楚了,什么你男人,剧本上写的那明明是你后娘!要男人,找王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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