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好眠叫一阵仓促的奔跑声吵醒。船舱内的地板都是木质的,脚踏在上面除非有意放轻,否则声音绝对不小。更何况跑过去的几个人似乎已经没有余力去注意自己是否该放轻步履。
温乐抚着发胀的脑袋,皱着眉头坐起身,还未睁开眼睛,一块温热的布巾便被轻轻敷在了脸上。
“沉香?”他瞧见沉香低眉顺眼绞帕子的模样,想起什么,“你们都起来了?”
沉香目光柔柔的盯着他看:“是。”
这丫头平日很有些泼辣,如今翻天覆地的转变倒让温乐吃了一惊,他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没有流口水啊!
哎呀!温乐头痛也忘记了,站起身就问:“我听到有人在外头喧哗,那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匆忙的脚步临近,大门被轻轻推开,露出水桐一张姣好的面容:“沉香姐……大人?您醒了?”
一瞧见温乐,她先是一愣,然后如释重负的跪了下来:“周大人叫船三娘推到河里去了!”
“周大人?”温乐皱起眉头,“周元庆?他干什么了?”那贼眉鼠眼的男人一开始就不合他口味,温乐倒很少和他碰面,眼不见为净。
水桐闻言满脸通红,支吾了两秒,才大羞的哎呀了一声:“他……他轻薄三娘!哪知道三娘一伸手就能扯下男人的胳膊呢!?”
如今航道刚离了汴州府,立刻和船长发生矛盾实在不是件好事。
周元庆!
温乐沉着脸,掀开被子自己找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就匆匆朝外走去。
☆、第十章
周元庆这家伙讨人厌的很,但谁又能知道皇帝派他来是个什么用意呢?满大都人才济济,废柴也不少,找谁不好,偏偏让这么个玩意儿随行,若说皇帝私下和周元庆没什么交代,那说给谁也不能信。
这家伙于是一路便仗着新上司不敢与自己动真格,时不时总闹出一些大小麻烦来,这才上船多久,他就去调戏人家船娘!
温乐正愁没个缘由发落他,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脚下不停,片刻就上了甲板。
隐约听到船三娘中气十足的喝骂:“你也不瞧自己身似侏儒……你老母……”
市井内的人参攻击叫温乐怀念了一秒,立刻幸灾乐祸的上前:“三娘?我听闻这里出了事?”
他一眼扫过船头,周元庆那厮被几个膀大腰圆的船工倒吊在桅杆上,被三娘竖着柳眉指着鼻头骂。
见温乐来了,三娘有些收敛,毕竟温家三兄弟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行事也周全斯文,年轻女孩儿们难免会有些憧憬。然而她仍旧是很生气的,一句话不肯和温乐说,只拿眼睛凶恶的剜着周元庆的肉。
周元庆以为她对此事不敢声张,立马有了底气,好不要脸的朝着温乐喊冤:“少爷您可别听信小人的歪话!这事儿我和三娘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没想到她中途突然翻脸,我到如今还稀里糊涂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呐!”他眯起一个猥琐的笑,瞥着三娘:“ 你羞个什么!我既然表明了心意,自然不会负你。你爹娘家人呢?放我下来去提亲!”
三娘被他抢白的满心羞愤,又讲他不过,挥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周元庆啊啊大叫,巴望着温乐能来救他。船舱内恰逢此刻响起了一道轻柔温和的女声,二娘朱婉儿到了。
船主三个以姐妹相称,大娘埠真珠负责了温乐一行人从租船到启程的所有事宜,行事沉稳大气不让须眉,三娘就叫做埠三娘,年纪还小着呢,只能看出泼辣漂亮,中间的二娘朱婉儿,总共没有露过几回面,但船工们都对她很是熟悉。除了说她温柔大方之外,最多的话题就是谈及到他们现在乘坐的这条船,这条船就是二娘的父亲和小弟连带她一家人亲手造出来的,用时不过两年。
这一船的人才全是大美女,温乐当然非常好奇。但这年头女孩子可不能随便跟男人接触,她们虽然迫于无奈从了商,但在能够避免的情况下,温乐还是约束了手下人,要给女人们多些空间和颜面。
周元庆敢在这样的叮嘱下放任自己yù_wàng熏心,摆明了没有将温乐摆在眼里。
二娘娉婷婀娜的拖着自己一席水蓝色广袖襟裙走来,神色温和恬淡,言语却锋利如刀:“三娘住手,你这一巴掌若是下去,便从有理成了无礼了,切莫落他口实!”
巴掌停在周元庆侧脸,温乐清楚的瞧见他那张干瘪的面皮整个儿开始发绿,眼神也倏地锐利了起来,恨极的盯着二娘。
温乐嬉皮笑脸的看着目光扫向他的二娘:“是我不曾约束好手下的人,还望姐姐见谅。”
二娘神色柔和:“本不关温少爷您的事,您这样通晓大义,二娘实在敬佩。”
周元庆大急:“少爷!您怎能真不管我?到时候去了赋春,我还得为您分辨地方话呀!”
三娘唾他一口:“呸!赋春我们也不是没……”
“三娘!你闭嘴,将这王八的嘴堵上,胳膊给他接回去!”二娘拔高嗓门,止住她要出口的话。温乐听了前半句,心思一转,立刻又笑了起来:“他说的也是,日后我还得托他翻译呐。姐姐若要处置他,还要留下一条性命叫他能干活儿才好。”
二娘失笑:“哎呀,这可怎么好?我可是想将他沉入江底好好见见世面的。”这小公子说话实在是有趣的很。
周元庆听不出她说的玩笑话,还以为自己刚才真的差点要没命,吓得裤子都险些湿掉。后来被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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