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时向例是不能进食的,林天翼昨晚把人都招走,估计林奕也会偷懒歇着,今天老爷子也在这边,他可不敢再徇私惹出加罚来——反正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饿不坏,又知道林奕看见自己难免叫苦,索性也不过来,只在楼上隔着窗户远远看着。
林奕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苦楚——这才知道这最寻常的罚跪顶石怎么会排在五刑关的最后,人人谈之色变!前面四刑搞出的一身伤痛让这漫长的罚跪成倍放大,因为静默不动,任何一点小小不适都能让你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何况全身上下大小几百个被浓盐水强化的伤口?自己是晋峰百般放水还这么难捱;别的案犯若非实在冤屈,就这最后一天一夜的长跪也未必忍得下来。
其实五刑关的设置是为了公平起见,说起来吓人是为了吓阻奸狡之辈,也就是皮肉之苦和精神折磨——林奕现在宁肯再打一百大板也不愿再跪下去了,可是条石落下的责罚不是打板子,而是延长罚跪时间,他方才在楼上窗口看到了大伯的身影——大伯恨他对杜家不敬,只要不致死致残,罚起他来可一点儿也不手软,他实在是不敢动!
211
211、(十二)养伤 ...
林奕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想原哥——把记忆中和原哥这十几年的事反反复复想了无数遍,心说我就算是阴谋暗算罪有应得吧,可也都是为了你我才这么受罪,后半辈子我一定要x回来,我还是数数要x多少次吧!
他一次次数到快十万的时候,天色终于又暗了下来。林奕度日如年地跪着,终于熬到晋峰和十二叔一起过来,说时间到了,可以起来了。
林天翼看他脸色惨白,替他把条石拿下来,林奕身子一歪便跌了下去——林天翼赶紧伸手抱住,觉出他身子滚烫,低头只见林奕双脚的烧伤都肿起来了,多半是感染发炎了。
好在林天翼知道他一身伤,早就请了医生过来,赶紧抱着他到前面医务室处理伤口,上药包扎——那医生就是林天翼高薪请来在林家山下学校常驻的退休名医,功成名就愿意找个山清水秀之处隐居,不像青龙会的朱医生在台中市开诊所,为的就是几分钟就能上山,万一林老爷子有什么心脑血管问题可以及时抢救。
好在林奕都是皮外伤,臀腿肩背的伤口经浓盐水泡过好歹有消毒作用,熬了一天一夜不过发白翻卷;虽然有点儿发炎烧热,他年轻体壮,只要注意别再感染并无什么大碍。
林天翼从头天接到林奕求救就把手头事都推掉过来救他,白天林奕长跪时他在办公室遥控处理了公司一些事,当晚带他回家又照料了他一夜——第二天看他烧基本退了,林天翼公司里也有一堆事等着,当天下午有个签约仪式他必须参加,反正家里也有潘伯照料,于是让他好好休养,自己便开车赶回台北。
林奕趴在床上把台南公司里一些紧急事务处理一番,潘伯进来看见,叹道:“伤成这样还不歇歇?”林奕苦笑:“公司有些事得我做决定。”潘伯从十年前他来到台湾就开始照料他,心里疼他跟潘瑜一般,看了看他的伤口帮他换了药,又问他想吃什么,好吩咐厨房中午给他做。
周末黄丹带了孩子回老宅来,听说他受伤在家,便过来看他——小晴晴已经上了寄宿中学,这周末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y,所以黄丹只带了小儿子回来——她这第二个孩子今年四岁,和潘宝的小女儿同岁,现在上同一个幼儿园,她听说林奕在家,让潘宝太太看着两个小朋友,自己就来看林奕。
黄丹是听下人说林奕闯祸受了家法,现在看他趴在床上,背上腿上脚上都是绷带——黄丹虽知公公的家法厉害,但林正婚后便极少受责,林奕和潘宝以前就挨家法也都能起身,顶多走路不利索,从没见过这样全身上下包成个木乃伊的情况,惊道:“你这是干了什么了?”
林奕得十二叔叮嘱过,这事涉及杜家,不能随便泄露,只能苦笑道:“做错事犯了规矩呗——没事,也没伤筋动骨,养些日子就好了。”黄丹跟他交好,很替他抱不平:“你这几年公司做得这么好,老爷子不是一直赞你能干?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何必下这么狠的手?”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黄丹道:“对了,我听我爸说陈原好像是离婚了。”林奕抬头看着她:“怎么说?”黄丹道:“真是恶有恶报,他以前为了娶杜家大小姐甩了你,现在好像是给杜家发现他有什么人命官司,又把他撵出来了。”
黄丹看林奕默然不语,问他:“你这几年一直一个人,给你介绍个朋友你也不跟人家好好处,是不是还想着那负心汉啊?”林奕道:“别提你那朋友了好不好?我受不了他那腻歪劲儿。”黄丹道:“杰弗伦那是喜欢你,要不然他何必在台湾一呆一年多?像他那种世界一流设计师,多少公司排着队想请他——人家要不是替你花那么多心思,能替你拿下环保大奖?”
林奕道:“我为此多付了他20的奖金了!”黄丹道:“人家斯斯文文的有什么不好?他也有一半华人血统,”林奕打断她道:“二嫂,你就别替我操心了,那不是我的菜,我就不喜欢他那种型的。”黄丹道:“你是不是就喜欢陈原那种型的?”林奕道:“是。”
黄丹叹了口气:“一个保镖,还是直的,就是长得帅吧,可人家都结婚去了,也不知你惦记他什么?”林奕道:“你不说他又离婚了吗?”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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