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更是黑得能挤出水来。
“哥哥嫂嫂,你们别听这小子瞎扯,启儿现在昏迷不醒,又在他屋里发现了铁证,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我看就该把这小子押到衙门,让他跟官老爷去吆喝吧!”王世朴咬牙切齿地道:“再者,启儿可是我亲侄子,我难道还能害他不成?!而孟珩这小子可是自从住咱家开始,就心思不正,早晚都他妈的得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儿!”
“世朴!”王世孝面色不善地低喝一声,打断王世朴的话。
王世孝已经回过味来。
这么几番对质下来,少年神色平静如常,王世朴却已急得跳脚,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更何况少年所言不无道理,倒是叫他不由得不细细回想起来。
可他又实在想不通,世朴为何要弄这么一出……
他把目光投向王世朴,却见王世朴依旧指着那他们从没见过的草药,急躁地道:“哥,你吼我做什么?证据可是在这里摆着,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证据?”孟珩忍不住轻笑一声,道:“阁下难道是指这无毒的石菖蒲?好吧,我告诉你,这东西只有镇静人心、催人睡眠的作用,除此之外,一无他用。”
当然,如果服食过量,尤其是误食了根茎,药效猛增,是会导致长时深度睡眠、难以唤醒之症的。
只不过这一点,眼下他没必要说。
“你胡说!这绝不可能!我从没见过这草,镇上的郎中也都说没见过,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我看这东西根本就是你私自藏的什么毒枝毒草,想趁着我们不注意害死我们全家!”
王世朴的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龇牙咧嘴得恨不能扑过来将孟珩狠揍一顿。
孟珩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石菖蒲的枝叶,冷不防拔掉一片搁进嘴里细细咀嚼。
叶质肥厚,味微甘,不难下咽。
将嫩叶吞进肚里,少年还伸出舌尖舔了舔黏在嘴角的汁液,动作慵懒闲适,丝毫不见陷入窘境的难堪与尴尬。
“我是不是胡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又摘了一沓石菖蒲的叶子,睨了王世朴一眼,飞快而又准确地将它塞进王世朴的嘴里,低低一笑,用命令式的口吻轻喝道:“吃!”
只见王世朴满嘴绿叶,冷不防被孟珩抵着喉舌,不得不狼狈地将那叶子悉数含在口中,待孟珩手指松开,便要立即吐出来。
然而他还未有动作,便被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震慑,动弹不得。
孟珩望着王世朴,嘴边似还带着一抹笑,他轻轻开口,柔声道:“咽下去,不许吐。”
只这一句话,男子便仿佛被摄住了心神一般,异常乖顺听话地将那石菖蒲悉数吞进了肚里。
末了还听得一声异常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孟珩满意地拍了拍手,拍掉手指上沾染的石菖蒲的汁液,扭回头看向王世孝夫妇道:“大哥大嫂请看,我与世朴兄都吞食了这草药,却并无不妥之处,可见,此药无毒。”
“世朴兄,你说对么?”语罢,他还回头问了一句王世朴。
却见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此时竟气焰全消,听得少年问话也不再反驳,只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王世孝夫妇二人登时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又喜又忧,又惊讶又夹杂着了然,实是复杂难言。
“那……启儿他到底是怎么了?”陈氏此时的问话已无锋芒,只充斥着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心和哀求。
“大嫂无须担忧,小弟自有办法。”孟珩看着陈氏,笑眯眯地答道。
———
一行人来到王启的房间站定,孟珩走到床边,细细察看王启的面部表情。
眉头舒展,肌肉呈放松状态,偶尔双唇紧抿,发出嘤咛之声,似在梦中。
与睡眠状态相似,基本上并无大碍。只不过服食过量石菖蒲的人,精神意识处于游离封闭状态,非专业的催眠师,常人是叫不醒的。
孟珩坐在床沿,倾下身子,唇贴在王启的耳侧,轻声道:“好了,你一个人待了那么久了,不无聊吗?来,跟我说说话吧。”
少年的声音轻柔悦耳,如童谣一般,如丝如缕地钻进听者的耳中。
王启的眉心动了动,不多时,他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微不可见地“嗯”了一声。
王世孝和陈氏大喜,陈氏更是飞扑过来,却被孟珩伸臂挡在了一步之外。
少年继续神情专注地对躺在床上的稚儿道:“仔细听我的声音,跟着我的声音走,不要理睬别的东西。对,就是这样。”
王启的呼吸开始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看样子他封闭的潜意识已经被孟珩给打破了。
“别着急,一点一点地来,放心,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少年的尾音拉得绵长,让人听了,不由觉得舒适惬意:“看到出口了么?”
“我……我要出去!爹……娘……”王启的嘴巴张了张,嘤咛半晌,含着哭腔吐出这几个字。
陈氏已是声泪俱下:“娘在这里!娘在这里!”转而又对孟珩道:“孟小弟,你让我过去,让我过去看看启儿!”
到底是王世孝冷静些,拉着陈氏,劝说她别妨碍少年救人,这才安抚住她。
孟珩瞥了陈氏一眼,挑了挑眉,继续对王启道:“好,你既已看到出口,径直走过去便是。只不过……”
少年说到这里,若有似无地轻笑一声,眼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神态:“在出去之前,你须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王世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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