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今天没摆摊。”
“那你就该把钱还给同学,和他们解释清楚呗。”张唯谨释然,心想七八岁的小孩就是别扭,“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孩子该不是把钱都花掉了吧?
谁知邢亮一咬牙,大喊了一声“我没钱”,伸手将张唯谨推在一旁,撒丫子跑了。 张唯谨本能地想去追,却又瞥见身边那群孩子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裁决,只好暗叹一声,掏出了钱包。
虽然只是赔了几块钱,可是张唯谨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那小鬼现在已经有了走上歪路的苗头,如果不告诉他母亲好好管教,将来可如何得了。
不过他现在真不想去找邢桂枝,于是只好找来老娘,老太太一听,立刻一拍大腿说这还了得,无法无天了都!当下抖擞了精神就要去告状。
张唯谨连忙告诫老娘,说要偷偷地讲,不要太让孩子失了面子,不然以后更不好管教了。老太太嗔了他一眼说你们兄弟俩都是我带大的,怎么管孩子还用你教。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唉声叹气地回来,偃旗息鼓地坐下了。张唯谨赶紧上去嘘寒问暖。
“小邢病得厉害哪,怪不得两天都没摆摊了。”老太太喝了口茶水,开始痛说隔壁的革命家史,“开不了口啊,我看那孩子也是没办法了,都快揭不开锅喽!连买个药的钱都没有,唉唉……还好房租付了半年!”
三、
听老娘这么一说,张唯谨也觉得不好再多啰嗦什么,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谁知刚要准备吃晚饭,就有人找上门来要和他算账。
“叫你们家邢亮出来!” 一个穿着大花衫子、河马身材的女人带着儿子雷霆万钧地站在张家门口,一来就仿佛吸走了所有的空气。
“诶,大姐,您找错门了……”张唯谨一瞥那畏畏缩缩的孩子,认出他是早先被邢亮打翻在地的同学,此刻脑门子和鼻子上都大张旗鼓地贴了个创可贴,乍看上去好像戏台子上的张文远,“邢亮不住这儿。”
“小俊,你看清楚,刚才欺负你的有没有这个人?”女河马倒没被张唯谨的美色所迷,拉了儿子上来催促着,“你看清楚了,妈妈找他们赔医药费。”
小男孩有点怕生,但明显更畏惧母亲的淫威,当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刚才是他把邢亮欠的钱还给我们的。”
“听见没有?”女河马立刻来了精神,气势汹汹地抬头质问张唯谨,“我家小俊不会扯谎,你家邢亮把他打伤了,你们得带这孩子去看病!”
“大姐,邢亮真不是我家的……”面对无理取闹的女人,张唯谨总是很头大,“不信您出去问问哪。”
“我不管!孩子是在你们手里伤着的,你们就得负责!”女河马的嗓门一下抬得老高,家教极好的张唯谨非常不习惯,只差没把手捂上耳朵眼。
“吵什么吵?”张妈妈听到喧哗声皱着眉头过来,“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儿子被你们弄伤了,我要你们赔!”
面对女河马咄咄逼人的气势,张妈妈瞄了儿子一眼,见他脸色如常,确定此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当下理直气壮地问:“孩子伤到哪里?哪个医院鉴定的?你住哪个街道?有事我们一起去三十一居委会找罗主任解决。”
居委会的罗慧珍主任是她的好姐妹,张妈妈一直很以此为豪。
女河马一听,吓了一跳。
其实她很清楚邢亮家的情况,知道去找邢桂枝不会有什么油水,张家或许还能讹点钱,所以才跑来找麻烦,没想到张老太一出马就身手不凡,自己瞬间被秒杀。
送走了悻悻的河马母子,张唯谨这才松了口气。
“唉,真是可怜呐。”张妈妈摇了摇头,转身摆桌子去了。张唯谨知道她是在说邢家母子,心里也不禁有些抚然。
吃完晚饭,张唯谨正切西瓜,看母亲手里端着个食盒就要出门。
“这是去哪儿啊?”
张妈妈嘴朝隔壁一努,“还不知道几餐没吃了呢,总不成让她死在咱家的屋子里。”
“不行的话,要不送她去医院看看吧?”张唯谨有些迟疑地问了母亲一声,“她一直这样躺着,也挺吓人的。”
“知道,呆会儿我叫你罗阿姨一起过去。”
父亲张敬安每天吃完晚饭之后照例散步到附近的弟弟家里去搓麻将玩,此刻张妈妈也出了门,留下张唯谨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趁着老妈出门,他可以清净地看一集《圣斗士》,不必被迫观赏那唧唧歪歪的《上海一家人》,偶尔实在忍不住和老太太争遥控器,还要被她嘲笑。
“星矢……燃烧吧小宇宙!!”
正看到要紧关头,家里的门铃很不识相地响了起来。
张唯谨一边看一边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一个小毛头站在跟前,带着一脸的不爽和倔强,但眼底隐隐的惊慌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四、
邢亮一进门,也不和他打招呼,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才来啊!”
张唯谨一愣,心想我这不是一听到门铃响就飞奔过来开门了吗。后来一看那小鬼还不及自己腰际的小鸡仔身高,心里登时明白了,该死的《圣斗士》,打架的时候声音真的很吵,竟然没听到小鬼的拍门声。
“你是怎么按到门铃的?”看小朋友气呼呼的样子,张唯谨忍不住就想调戏他一下,“随身带张小板凳?”
“神经病。”邢亮不去理他,没告诉他自己敲了一阵门没人搭理心里有多慌,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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