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加厉,一直不曾停歇,他早上的时候又见洗面池里吐出来的血水,心下也有些凝重,想着还是要去医院开点止血的药才行,他缓过了一阵翻滚的疼痛便摇摇晃晃的起身回办公室。
一段路程走得十分辛苦,顾铭琛走到办公室门口便觉得浑身已经被汗水沾染得湿透,他用劲推开了玻璃门想先找点药缓解一下,抬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迟景然,他手边的快件已经散落在了茶几上。
“顾铭琛,锦瑟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不是刻意瞒你。”
“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当然不会心疼,顾铭琛你为什么做事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锦瑟昨晚已经苏醒过来,我已经安排了人24小时看护。”
“这些有何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你却这样隐瞒,你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顾铭琛,我恨你!”
迟景然拨开缓步走来的顾铭琛便冲了出去,他一路乘电梯去了停车场,地下微凉的气息吹得他头脑逐渐清晰起来,他的脑海里全是顾铭琛瞬间煞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起刚才盛怒之下竟然连锦瑟住在哪个医院都没有记住,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又乘电梯上了楼。
迟景然推开门没见顾铭琛的身影,收拾了茶几上的文件转身去了里面的休息室,他刚走至门边便看到顾铭琛单膝跪在地板上,一手撑着床,一手狠狠地掐着胃偏着头一直呕吐。
正午强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地板上反着光的一大滩水渍,他扔下文件快走几步过去想扶顾铭琛起身,走近了才看见那片妖冶诡异触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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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迟景然惊呼出声,也单膝跪在地板上伸手去扶顾铭琛,不料他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手臂却见他呕血呕得越发汹涌,顾铭琛甚至还在闪身拒绝他的触碰。
“出去!”
他的两个字混着又一口血吐出来,清瘦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颤抖,每颤一下都有新的血吐出来,血水汇聚起来晕染着缓缓浸湿了他们跪在地板上的膝盖,顾铭琛撑着床的手指紧紧抠着床单攥在掌心用力之下竟然生生抠出了几个孔。迟景然抖着手拨电话叫救护车,可是顾铭琛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气力,一挥手竟然将手机摔出了老远。
“景然,你恨我又何必在乎我死活。”
迟景然从没见过如此之多的血从一个人的口中连续不断的溢出,即使是短暂的呼气都能带 沫,顾铭琛面色如死灰,沾满血的嘴角噙着几分寂寥又决绝的笑意,他的眼神在逐渐的涣散却仍旧不让迟景然触碰分毫。
“二哥,我那是气话,你别当真。”
“出去!”
“我送你去医院。”
顾铭琛已经是强弩之末,失血的状况越发的严重,他撑着床的手臂逐渐无力慢慢垂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地下栽去,迟景然就势抱起他便往外跑。
“二哥,你不会有事,你不要吓我。”
宋秉恒刚刚送走许曼云便接到了迟景然的电话,他说话语无伦次,颤抖的连腔调都变了很多,他放下电话便赶忙联系手术室,从迟景然的描述来看,顾铭琛绝对是出现了胃穿孔的情况,而且 量比想象中还要大。
迟景然一路上风驰电掣闯了无数的红灯,到达医院的时候车后座已经被顾铭琛吐出来的血染得红了大半,他开了车门两只手已经颤抖的不听使唤,只看见顾铭琛的一张脸白的渗人,就像是一个多星期前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顾德盛一样,了无生机。他呆立在车门前不知所措,两条腿瞬间软的有些站不住,整个身子顺着车身不断的下滑,直到抬着担架赶来的护士将他扶起。
顾铭琛胃 严重导致了胃部大量穿孔, 量极大,失血性休克又引发了心脏隐患,刚刚推进手术室便出现了心脏停跳的情况,宋秉恒和肠胃科的主任齐齐上了手术台,他拿着除颤仪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巡回护士在电极板上涂了导电糊示意他可以操作,却见这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胸外科主任紧闭着双眼缓了几秒钟才开始手下的动作。
宋秉恒并非肠胃方面的权威,顾铭琛的心跳恢复以后,他便在旁边做副手,他看着旁边拧着眉头迟迟不动刀的主任只觉得心慌更甚。
“老李?”
“血压心率一直在下降,开刀的话,他有可能便撑不下去了。”
“不开刀做保守治疗呢?”
“止不住血,失血过多会致死。”
“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我会尽量确保他的心脏承受住开刀手术。”
“老宋,那是突破人体极限的!”
“我不能让他死在手术台上!护士!去下病危通知书!”
迟景然浑身都是血,手掌心里面的血还没有干涸,他腿软的根本站不住,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他的脑海里面空茫茫的闪着白光,眼神都是空洞无边的模样,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的时候看着他颓然无措坐在地上,有些发怵的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好。”
“他怎么样?”
迟景然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一手抓着护士雪白的衣袖,眼眶泛红,无论他有多么的强,多么的无所畏惧,在生离死别的面前,他还是和所有危重病人的家属一样,空茫无助。
“这是。。。病危通知书,医生说,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什么叫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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