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自己。从现在起,你哪里也不许去,手机没收,电脑断网,在家反省,直到你想明白了为止,我会亲自跟你们班主任请假。”
楚见一听便急了,“爸,你不能这样。”
楚林成边拿手机边说道:“我唯一不能的就是看你执迷不悟!”
楚见急忙喊道:“这就要高考了,我不能缺课。”
楚林成停下拨号的动作,看了楚见一眼。楚见以为他是为这句话所动,结果那个素来强硬如铁的父亲,却露出极其失落惨淡的表情,“楚见,虽然我一直希望你不要成为因为家境好而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但是,以咱家的条件,你也不会是那种只有高考唯一一条出路的孩子,甚至高考都不是你未来最好的选择。我不是看不上国内的教育,只是就算你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又能怎样?国外有那么多的名校,无论是学习环境、师资力量还是硬件设施,都不是国内可以比拟的,只要你愿意,随便一个大学都可以。从小我就告诉过你,对你而言,学习是积累和成长的过程,不是谋生的出路。高考参加了是种经历,不参加也无碍于你的未来。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你的人生错了方向,回不了头。”说完便拿着电话出去。
楚见看着安克芬,这个向来对儿子有求必应的慈爱母亲这次也冷起了脸,她说:“楚见你这些天好好冷静一下,想想爸爸妈妈的话,我们都是为你好。”然后便转身离开。
楚见一个人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然后移步到沙发旁边,弯腰将地上的笔筒捡起来,那个黑檀材质的雕刻麒麟的笔筒。手指细细抚过凹凸的纹路,停在那双沈长乐曾经赞美过的温柔的眼睛上,他默默说道:“乐乐,我答应过的,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因为何种原因而放弃你,你要相信我,要等着我。”
九十二
沈长乐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是凝重的黑暗,时钟的声音在凌晨两点多寂静的空气里行走,把每一秒碾得粉碎。乐乐打开灯,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想起刚刚的梦境里,楚见隔着遥远的距离,声嘶力竭地对他喊:“等着我!”,而他却站在原地无法靠近一步。乐乐看看墙上的时间,再次拿起手机拨了出去,电话里一个腻人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从楚见离开开始,电话就再没有打通过。沈长乐再次躺下,翻来覆去一会儿,最后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楚见,你还好吧?”这样一旦楚见开机,那么就会有短信的送达报告传回。
第二天,沈长乐照例按时去楚见家小区门口,等到时间快来不及了楚见也没有出现。当他急匆匆地踩着上课铃进教室时,发现楚见的座位依然空着,而且这一空就是一天。班长也只知道是请假了,为什么请假请假多久却说不清。肖千木和孟洋看着沈长乐一天时间上课都心不在焉的,只是盯着楚见的课桌发呆,跟他说话也不怎么理,饭也没吃,给楚见打电话也不通,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沈长乐骑车直奔楚见家而去。
他站在楚家门口,深吸一口气,开始敲门。
楚家保姆隔着防盗门看见是他,马上把门给关了,任他怎么敲都不开,后来沈长乐也不管扰不扰民,干脆放开嗓子喊:“楚见,我是沈长乐,楚见,开门啊。”
动静太大了,饶是楚家装修的隔音效果再好,楚见还是听到了沈长乐的喊声,他马上跳起来往外走,走到卧室门边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楚见急得大喊:“开门!”,几声之后没人理他,他怒得朝门上狠踹两脚,可惜门得材质才好,除了多了几个脚印,根本纹丝未动。
“我在啊,乐乐!我没事。”楚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沈长乐能不能听到,他贴着门缝大声的喊,一遍一遍,声音从清亮到嘶哑,最后几乎每一句都是破音。
后来沈长乐的声音忽然停了,敲门声也止了,楚见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到再也说不出一句,才安静下来。他背贴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喉咙里是火辣辣地疼,他轻吻着腕上沁凉的玉石,眼睛闪过幽幽的光。
沈长乐是被三个保安拖出来的,把他推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其中一个还恶狠狠的威胁说:“再胡闹就报警。”
乐乐默默推起自己的车子,回头看一眼夜幕笼罩的小区,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咫尺天涯。他听着了楚见的声音,说着他没事,可是,心里却空荡荡的疼,真的没事,何须喊到嘶哑。
他漫无目的地走,整个城市都是楚见的影子。他路过某个西点屋,在那里他曾软磨硬泡得让楚见给买过一盒泡芙;他走过某十字路口,在那里楚见曾一把拉住试图闯红灯的他,并狠狠地教育了一番;他穿过公园,繁枝掩映的长椅旁,曾留下过数次的拥抱和亲吻,楚见的呼吸和味道,眼角眉梢的风情,清晰如昨;他路过那个修了一年还没有修好的地下商场,想到自己曾经在此危险的摔过一跤,回到家还庆幸地给楚见打电话,而楚见则为了某个情动时刻的不能自已而向他道歉。如今那里的工程仍在进行,曾经森然耸立的钢筋大部分都埋进了水泥里,还有些露出地表,也不过尺许。施工场地周围也敷衍的搞了些只有警示作用围栏,他记得跟楚见说起这个地下商场时,楚见还曾预言此后这个地段必然成为黄金商业区。
回到家,沈长乐没有开灯,径自走去卧室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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