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血河的龙,呼吸急喘,大概是做了亏心事後受到良心谴责,害怕因子环绕著我,使我喘不过气。
死後的龙是笑的,我忽然知道龙为什麽非等到我来时才愿意死。他太爱关宁,整颗心都归属於他,毕竟关宁的外表也称绝色,才华洋溢(泛指商业头脑),在社会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一表人才,这样的精英就活在自己身旁,没理由不爱的。龙深深被他著迷,一生奉献於他,想完成关宁所有心愿,既然那时他没死在诱黧手上,代表关宁的愿望尚未达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关宁要他死,他愿意搁下一切彻底服从,走上生命的绝路。只是那时在诱黧面前,他还心有不甘,几年後想通了决定照著关宁给他的人生走,就得找到诱黧,拿著同样的枪,同样的模式,死在他手里。
或许在他心中认为,关宁会在最後为他哀伤一分。他一生为关宁而活,一生也为关宁而死。这就是爱一个人爱得彻底的悲哀,单方面的爱是傻,不知变通,等著的是死亡。
那把冲锋枪沾染血液,那殷红血色的枪身染上龙的血後格外显眼,我彷佛看到一段段如碎片般的画面从眼前呼啸而过,曾经有人告诉我:“枪与刀是和诱黧密不可分的。”是阿……没有枪与刀就没有诱黧,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抱著自己的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裘六安慰:「别担心,你没有错,是他求你杀了他的,你只是奉命行事。」
又是奉命行事!我受不了刺激用手肘推开他,气红了眼,把一堆不满宣泄出来。「不要再说什麽奉命的,我不要……我不是,我是自由的,不受他人拘束,我不是诱黧……我是裘银育。」我坚强的不让热泪流下,「裘六你告诉我,我不是三年前霍金蕾博士的返瞳计划唯一成功者对不对?」
裘六震慑,错愕的抿嘴,表情隐忍,淡淡的忧愁印在姣好的脸蛋上,他缓道:「在你还没确定答案前,没人能够跟你说清楚,得你去自我发现,诱黧。」我突然很想撕破那张虚伪的笑脸。践踏过龙的血液,飞溅的血珠如雨般洒落四处,将阴暗潮湿的密室里染了一片红,我难耐情绪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面目狰狞,语带满满的不快,「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别叫那名字!」裘六依然摆著迷惑人心的笑脸,笑说:「为什麽要逃避?诱黧,你明明就快记起来了,只要你一记起,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
我气愤的问:「为什麽一定要让诱黧再活过来一次……我说过几千几百万遍,他死了!死人是不会复活的!」我一拳打在裘六坚硬的胸膛上,他反应很快,一手捉住力道十足的拳头,在他眼里,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力气根本不足以畏惧。
「你知道那时的诱黧说过什麽吗?」我跟裘六看似年龄相差悬殊,两人间必有隔阂,他似乎不太喜欢和小孩在一起,对我这屁孩一时的冲动觉得很无奈又很无理头,笑容隐藏浅浅的怨恨。我手环著胸不予理会。「他说:“我就算死了,我也要想尽办法灭了我的尸体,以免会有一群人半夜里奸尸。”听起来很可笑,我那时也只是笑而不答。结果,我错了,诱黧一走曾与他在一起的人竟有如同诱黧当初所说的想法。」
「所以?」那群脑袋有洞的想做什麽见不得人,恶心窝囊的事才不干我的事,我只觉得有隐隐的不舒服,很倒口味,感觉下身被无数个脏东西捅来捅去。
「但是,诱黧没有走,他还活的好好的,只不过那些低俗下人不知道,因为一切的消息被关宁堵住。」裘六自动靠近,我们胸膛与胸膛碰在一起,我抬头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实际上只有我凶恶的瞪他,想用眼神表达此刻我的愤怒。「我没法告诉你是否是那成功的男孩,但我可以跟你说,你就是诱黧。」
「你的枪法、刀法、身体柔软度还有技术的高超,和身经百战的经验是无人能及的。加上你出众的外表还有深深吸引人心的内在,成为三年前蝉连杀手排行榜五年第一名的实力派杀手。“诱惑人心,漆黑裘七”指的就是你,裘银育。」最後一段话,裘六讲得特别大声,包括最後三个字,字字深入我心,拿了一把小刀直冲我心房,流淌著血,因为震撼与不可置信。
事实上,我隐隐约约猜到诱黧就是我,谁叫最近发生那麽多事,每个人嘴里挂著句诱黧,外加每喊一句,我埋藏在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便如泉涌般涌入心坎,细碎的、混杂的,一直到裘六刚刚说完後,我才逐一拼凑,慢慢找到答案。
「三年前……又蝉联五年,加起来八年,我今年十六岁,你说我八岁时就干杀手这肮脏龌龊的事吗?」裘六耸肩,不想说清楚,这一切又成为猜不透的谜,看他如此坚定的神情,我放弃。「不过,别以为你说我是诱黧,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好搭档。」
裘六怔住,怔忡著说:「你终於承认了。」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我也回个笑容,拿著冰冷的食指抬手碰上他鲜红略为粗糙的嘴唇,碰上嘴角,我说:「裘六,搭档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诱黧出任务都是一个人,你只是配角。」
裘六看惯这悲催的事实,没动怒,反而很高兴的紧紧搂住我,「结果你还是相信了,我的搭档──诱黧。」
我回抱,「我没说我相信阿,我只是认为诱黧天生就得一个人。」
诱黧笑时,通常是因为──有人即将死亡。
猛的抽出一把小刀,我往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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