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的身影,明黄色的衣袍几乎和阳光混为一体,让人仰望的耀眼。
之后呢?之后的记忆总是掺杂着刺目的鲜红,与那高不可攀的明黄交织在一起,那是色彩鲜明的几近荼靡的梦魇。他真的以为他会死去的,那样的耻辱,那样的凌虐,让还年幼的他燃不起生的勇气。
可是,走在他前头的却是母亲。那个只是福妾的,默默无闻的母亲,那个总是会将他抱到膝盖上温柔而笑的母亲,就那么自尽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不堪的景象,她看到了父子luàn_lún的一幕。
她没有哭泣,没有吵闹,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自己的皇儿如何被那个称颂为“文雅谦和”的帝王压在身下,单薄瘦弱的身子如同被搁置到狂风巨浪中的小舟般摇摆,好似在下一秒就会翻覆无存。
静静的等着,等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更换衣装,缓步从内室中走出。她站在门外,礼数周到的行了礼,恭送帝王。
不紧不慢的,她走进房间,用温湿的手帕轻轻地为她的皇儿擦干净了腿间的血迹,很温柔的用上好的伤药为他涂在患处。然后好像从小就做的那样,将目光呆滞的孩子圈在腿上,轻轻柔柔的告诉他: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要学会保护自己。母亲会为你铺好道路,之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当晚,闽福妾被居心叵测的侍女刺杀,不治身亡。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赶在父皇下旨除掉她之前制造意外身亡,又为何要拖着那个侍女去死。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侍女跟在母亲身后看到了一切,不得不死。而母亲只有死了,干净的不带有任何罪名的死了,福妾的孩子才会依华国宫廷的规矩过继到皇后的名下。当时只想着杀人灭口的文帝却没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思虑的周全,见她死了,便按惯例升她为妃,第二日以妃礼下葬。
第二日,当他成了一无所出的皇后的长子时,文帝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直到那时候,他才明白母亲为他铺了怎样的一条路:华国的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除此之外,嫡子居住于皇后的母仪宫的旁边,文帝再也很难找到机会行苟且之事。
一夜长大。
本已死寂的心燃烧起生的yù_wàng,那是黑色的,复仇的火焰。
然而萧天弘却偶尔会主动凑上去,献上稚嫩的还未发育的身体供帝王享用,恭顺的好似被驯服的家猫。只为,他要帝王无边际的宠爱,和那个位子。
那十年,是他从少年到青年的十年,是他受尽宠爱又残害手足的十年,也是他从太子之位登上帝位的十年,更是隐忍筹划夺权弑父的十年。
是的,无人知道文帝的暴毙出于太子的谋划。毕竟,在外人眼里,太子文武卓绝,深受文帝宠爱,其他的几位皇子都因为太子的不喜而被帝王厌弃,文帝对太子几乎是无所不允的。臣子们看来,即便是太子张口要那个帝位,怕是文帝也会让出的。所以,谁又能猜得到,文帝竟是被萧天弘手刃的呢?
俊美的几近妖异的青年亲手将长剑刺进了生身父亲的心口,也亲手将腐烂在自己心口的毒瘤割除,从此世上再无文帝太子,只余下天仁帝。终于,他成为了华国最为尊贵的人物,屈辱的过去随着先帝身边的下人全部殉葬而被彻底的掩埋。
之后,是作为帝王的十年。
他励精图治,广纳贤良,惩治贪官。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帝王,可以被后人歌颂的明君,但残破的记忆碎片总是在血肉之躯内偶尔刺痛着他,每个寂寥的深夜,一次次的痛彻骨髓。
他的宫中藏着一个男人,这是华国宫廷众人皆知的秘密。他不爱他,一点也不。男人和男人,只让他觉得恶心和耻辱。但是他却要哄着任刃,因为其作为人质的价值,因为这人对他的盲从。
每当他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亲近他,每当他为了哄着他不得不与他欢好时,他的脑海中都会出现那十年中的一幕幕,那耻辱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阵阵刺痛着他,止不住的呕吐感一bō_bō的涌上。
可是,身体却违背着意志,享受着与在女子身上得到的截然不同的快感,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这样的自己,让自制力一向极佳的帝王更是恶心。他厌恶让他失控的任刃,更厌恶这样不知羞耻的自己。
所以,时机到了,那个后宫中本就不该存在的男人可以死了。
刑场之上,他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这个叫做任刃的男人,突然发现,这个跟在身边十余年的男人,竟长的这么好。心里不知为何竟泛起了淡淡的惋惜,还未细究这种心思,那男人居然展露出了他从未发现的高明武功。
那一瞬,他突然想起了遗忘了许久的画面:这个男人被诬陷毒杀妃子时,两个侍卫就可以轻松的将毒药灌进他的嘴里;每到文帝忌日时,他无法从不堪的记忆中挣脱便命侍卫按住他的手脚,任他当着众人的面肆意凌辱时,他从未挣脱;已经懂事的皇子们命侍卫太监们将他团团围住,用硕大的砖头将任刃砸的伤痕累累时,他却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躲不避……
他明明有这么好的武功,可以反抗可以逃掉的不是吗?为什么,他没有?
突然想起每次情到浓处时,这人在他耳边呢喃的话语:我爱你……
他总是嗤之以鼻的,爱?记得那时候的文帝也总是在他耳边呢喃着爱语,可给他的只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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