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吧?
忽的站起身,任刃的举动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是那么突兀。“爹,我有事与你商量。”坚定的看向父亲,任刃决定还是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无论会得到的是怎样的目光。
任封疆看着神色严肃的小儿子,点了点头,一挥手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任锋本不想走,也被张力硬拽了出去。
“说吧。”任封疆坐在儿子对面,静心倾听。他的儿子他最清楚,在弁京时锋芒太露,少年心性;但出了弁京就似乎一夜长大一样,行事内敛,成熟稳重。虽然知道小儿子不过才十五岁,但他却没有生出一点轻视的意思,就像与身边的谋士讨论一样,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耐心。
任刃不疾不徐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换来的是任封疆面露苦涩的叹息。任刃心里一动,失声道:“爹,你早就考虑到这些了是不是?”明知成功后便是一死,也要为那帝王保住这大好江山吗?
“刃儿,你真的长大了。”心疼的握住幼子的手,任封疆的目光深邃的投向远方,“士为国死,将为君亡。本就是应该的啊。但今日想来……”他的目光落在了任刃身上,漫起几分暖意:“不能害了你啊。所以,现在竟是要谢谢烧船之人了。只是……这一烧,保了我任家,苦了这百姓。”
语毕之时,竟隐隐有些颤音。
任刃反手握住父亲有些磨砂触感的手掌,端详着眼前的老人:明明才过不惑之年,却比同龄人看起来苍老了几分。隐藏在发髻中若隐若现的白丝,一根根似乎都在陈述着他担负着这些责任有多么辛苦,他背负着这些秘密有多么矛盾。
“爹,我有一两全之计。既能保我任家平安,也能保百姓平安。”任刃轻声道。
“说来听听。”任封疆并没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喜悦,反而更担忧了几分。刃儿刚才连锋儿都赶了出去,那么他的计划必然是锋儿那种正直刚硬的人不能接受的。
“与泽国议和,休战二十年。”任刃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继续。”任封疆的手一紧,休战吗……他何尝不想,虽然常年来作战不休可以快意复仇,但终究苦的是百姓,损的是士兵的性命啊。
“如今我们战船已毁,总攻是不可能了,陛下那边恐怕也会怪罪。但我们可以换个途径来消灭水寇。水寇屡屡入侵最直接的原因是为了粮食,那么我们与水寇议和,进行贸易往来,我们直接将粮食卖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了进攻的理由了。”
“也许泽国的百姓的确是为了粮食,但他们的君主绝对是意在开疆扩土。”任封疆指出漏洞。
“但他们不得不接受不是么?”任刃歪着头,嘴角漾着淡淡的笑,眼睛眯成弧线,好像一只小狐狸,“他们就算再狼子野心,也是要吃饭的。我们直接卖给他们粮食,比他们损兵折将的来抢劫要划算的多。价钱开的低一点,或者直接让他们用特产来换,比如……浮青木。”
浮青木:吃水浅载重多,木质坚硬不易损坏,自身带有香味可以防虫蚁蛀蚀,是建造船只的上好木材。只是这种木材在华国很少见,但在泽国却遍地都是。上好的浮青木,恰可用来做战船。
任封疆也有了笑意,但还是摇头:“这样岂不是将水寇喂肥了?给自己培养出一个更加国富民强的对手?”这样休战二十年,他是活不到那个时候的吧,若水寇到时候反扑又该如何?
任刃眉目一冷,双眼中有寒气凝集,声音也冷冽起来:“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我制成了一种药,无色无味,在每一袋粮食中撒上一小把,就可以将全部的粮食都污染。这种药,成人吃来无事,但十岁以下孩童只要吃上一年半载,就会骨质越来越酥脆,轻则骨折重则亡命。二十年后,泽国将再无青壮之人,再无可战之兵。”
任封疆霍得站起,难以置信的望着面目冷酷无情的幼子,一时间大脑竟一片空白,不知心口上泛起的是酸是痛是惊是怒。他那个单纯张扬的儿子去哪了?怎么,会变得如此恶毒?
父亲的目光刺的任刃心里一痛,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指甲刺进了掌心,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涩意一般,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仍是平静无波:“这做法的确狠毒,但如此一来既能兵不血刃,又能保我家人二十年平安,我为何不做?!”
最后一句,语气狠厉,晃动的烛火更映的他目光灼灼,那里的决意几乎灼伤了任封疆的眼睛。
“刃儿……”任封疆放软了声音,重新坐在了他的对面,伸手将任刃几乎暴起青筋的手掌拨开,摩挲着他掌心的刺出的伤口,轻声道,“伤害尚且年幼的孩童,为父做不到,这里的将领没有人做得到。我们虽要尽忠,但不能不义……”
“不,爹,我能做到。”任刃毫不妥协的看着他,执拗的不肯低头,“这个想法你若是不同意,我会给陛下上一奏折。相信我,这个方法,他一定同意。到时候,圣旨一下,爹你还是要这么做的。所以,不若现在就听了我的,以你的名义给陛下上这样一道密奏,也弥补了护战船不利的罪过了是不是?”
轻声的,他似在威胁,似在诱哄。
让任封疆的心好像被冰水淋透了一般,冰冷一片。
“不,陛下以仁治天下,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任封疆觉得似乎声音都被冻得僵硬了。
任刃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嗤笑两声站起了身,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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