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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州守一行人回到州府,这一路就早已将最新消息传了出去,顿时泽州城内市井之间全是关于“吴记药材”如何假药骗钱,如何害人性命的传言。比如除知道的命案外还有谁家谁家也是在吴记抓了药,身体越吃越差的……
暂且不论这些传言几分真几分假,虽然官方还没给出调查的结果,却仍是将“吴记药材”推到了风口浪尖,一时间名声暴跌,倒把任刃给掩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死者身份还是没能确认,想来应该是混在灾民中的流民。死因倒是确定了,身体虚寒致死,但将尸体解剖后仵作发现在胃内有残余的吊命汤,看起来似乎在之前还有人为这个虚弱至极的男子吊命。
这样看来事情就更奇怪了。一个虚弱到要靠吊命汤提着气的人居然到安置点去喝避暑汤,这是为何?一个本就带着阴寒之气的将死之人,只是提着最后一口气喝了“寒兑”熬制的汤药,毫无疑问“寒兑”大寒的药性将他体内的阴毒全引了出来,导致暴毙而亡。问题在于,他为何要去任刃那儿生事?
但无论怎样,这人的死与任刃和吴记都脱不了干系。
任刃倒是还好说,确实没什么罪过。但几日调查下来,吴记所有的药材库都被彻底翻了一遍,居然查出了多达十几种的或以次充好、或以假乱真的药材,这样一来即使李州守想给吴家老爷子点面子,也压不下去了。
所以,吴记多年来积累的声望,一夜之间彻底毁灭殆尽。吴记药材也彻底湮灭在商场之上,刚刚吞下的生意又被吐了出来,被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药材铺子争抢一空。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吴记是被冤枉的,一个刚刚抓到机遇扩大规模的商家断没有在这个关键时候弄些假药来自毁声誉的道理。但证据确凿,即使吴家老爷再大喊冤枉也是没用的。也不是没沿着吴记进货的途径追查的,但近几日一路询问调查下来,却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一时之间众人好像陷入了迷雾之中,张望过去竟无处可循真相的蛛丝马迹。参与调查此案的几人都知道这必定是有人在后面支招的,但却摸不到那人的意图。按理说只要看此事最终受益者便能推敲出一些,但直接的后果是吴记倒了,可却看不出谁因此得到了好处。
任刃也明白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趁着自己在泽州名望和布汤时的众目睽睽下生事,若不是因为他是任家二少,李州守对他完全没有怀疑还照顾了几分,他现在可能已经蹲在大牢里等真相揭开才能出来了。
被人涮了还找不到真凶,任刃当然没有好心情。义诊又被迫停止,因出了这事王娉婷也被王老夫人禁足,任刃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了染墨身上,直折磨的染墨欲哭无泪。
松懈了一段日子的武艺被重新捡了起来,任刃和染墨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但染墨哪里敢真的伤了任刃,缩手缩脚之下总是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任刃也不心疼,配了些药膏每晚扔给染墨,让他自己涂抹在伤处。说来也神奇,第二日起来便不再酸疼,然后继续当自家少爷的撒气桶……
染墨的苦日子持续了五日,终于迎来了转机。
但这个转机却连染墨自己都高兴不起来。前线的重伤员被遣送到了泽州养伤,面对着经历了战斗、生死侥幸存活的将士们,没人还能有什么轻松的心情了。
任刃随着几个泽州城的大夫第一时间赶到了安置伤员的院落。因每次出战都会将重伤员运到后方治疗,所以泽州城内也备了不少专门的宅子,设施齐全,还有一些略懂医药的下人帮忙护理,这让任刃再次对面犷心细的李州守心生好感。
但当任刃看到几位已经深度昏迷的伤员后却彻底怒了。
“这是怎么搞的!”任刃指着身上伤口狰狞,还在隐隐渗血的一名伤员怒问。从战场日夜赶过来只需要最多两日的时间,以林泽生的医术,还有专人护送,这两日早该将血止住了。但现在看来不但伤口裂开,似乎内脏也开始隐隐出血,这一路过来,本不致命的伤势,如今看来已是没救了。
回首望了望已经安置了六名伤员的屋子,任刃更气愤的发现这种情况不在少数,这一行送回六十七名伤员,但有近十人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该反而加重的啊。”任刃眸色如冰的刺向护送伤员而来的一名士兵。
士兵也明白这几人怕是活不成了,不由得红了眼,低声道:“这也是没法的,每次向后方转移,伤势稍重的回到这里也就都熬不下去了。”
“哎……这又有什么办法。”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况的一位老大夫叹了口气,也没了之前见到任刃的针锋相对。任刃既不再义诊,没了利益冲突,他们也就不和小辈计较了,语气有些沉重:“从边陲到这里的路不好走,一路坑坑洼洼难免颠簸,就算再怎么小心伤口也难免崩开啊。再加上前几日下了雨,路上怕是泥泞非常,更难走了。这也是没法啊……”
任刃心情低落,这些保家卫国的战士,在战场上都活了下来,却死在了路途之中?本不该这样的啊……
任刃心神一动,想起本该在五年后才遍布全国的事件:修路。
天仁五年,天仁帝认识到官路畅通的重要性,在全国各城镇开展全民修路运动。参与修路的百姓由国家发放工钱,一时间全民行动起来。即便是妇女儿童,虽不能做什么重活,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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