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家中的那一刹那,世界便崩塌了。
如果说交响乐团的演奏是无尽的悲伤,那么在乐团之前,小提琴的华彩独奏绝对不只是悲伤这么简单。
暴雨过后,总会有光明。
低婉缠绵的琴声在整个音乐厅里回响着,感性的听众已经眼眶微湿,而在人群之中的兰斯大师,更是紧紧皱起了眉毛,手指也紧握成拳。
《辛德勒的名单》……
你竟然选择了一首这样的曲子!
《辛德勒的名单》绝对算不上是一首高难度的曲子,甚至大多数业余爱好者也能将其演奏优美。但是世界上能够演奏将这首曲子演奏优美流畅的小提琴手多如牛毛,可是能将人演奏得潸然泪下的音乐家,却少之又少!
然而现在那琴声里浓郁而又沉闷的悲意、挣扎着努力冲出黑暗的希望,就算是兰斯大师,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这首曲子出世的时候,兰斯大师已经很少再出外演出了。少并不代表没有,而这首曲子就是他曾经在华盛顿演出的时候,表演过的最后一首安可曲。
只有表演过的人才知道,要想让这首曲子成为一支成功的安可曲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能做到那就是精彩,无法做到就是惨剧。而现在兰斯大师却微微一笑,在心里想到:你是做到了,小七。
让全场的观众都沉浸在你的音乐中,让他们通通湿了眼眶。
你做到了。
最后一道悲转的高音结束,台下仍旧是一片寂静,直到舞台下的安东尼先生主动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喊道:“bravo!”
霎时间,震耳欲聋的掌声立即将整个音乐厅掀翻!
一首是拥有高难度演奏技巧的《西班牙木屐舞》,一首是富含浓郁情感的《辛德勒的名单》。这个青年拥有着绝对的高技巧、超然的情感悟性,如果不将掌声送给这样一位优秀的小提琴家,那还能给谁?!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对这位维爱新任首席提出任何疑义。实力,就是封住一切谣言的最强利器。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能成为维爱首席,那世界上还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舞台之下,维爱的乐迷们用掌声,为这个自己最喜欢的乐团送去衷心的祝福。他们能够欣赏到更加美妙的音乐,能够看到这个乐团更加美好的明天。
而乐评家、音乐家和舆论记者们,则开始忙碌起来。
乐评家们的大脑里已经充斥了无数的乐评,从第一首的《降b大调》到最后这两首安可曲,每一首都精妙绝伦,几乎达到了音乐的顶峰境界。
而舆论记者们则更是繁忙。维爱换了一个首席?大事!天大的事!最好明天就登报,不不不……今天晚上就先在网上发布信息,明天再在线下发送!而且今天过后,肯定有不少乐评家要对这最后两首安可曲写下乐评,嗯……联系联系乐评家,发长篇报道!
这些观众们此时的想法,戚暮自然是不知道的。当《辛德勒的名单》的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时,他轻轻地叹了声气,将心中的悲痛隐藏下去,然后笑着看向一旁的多伦萨大师。
多伦萨先生走下指挥台,给了戚暮一个拥抱,在舞台下轰隆作响的掌声中,两人带领乐团齐齐鞠了一躬。至此,不用再多说一个字,该表达的已经完全表达清楚,其余就靠大家的想象了。
撂下一个“什么话都不讲,咱们离开,你们随意”的烂摊子,维爱的成员们有序退场,回到了自家排练厅中。
这个时候,成员们纷纷激动地一个个上前与戚暮拥抱,祝福着这次巡演的圆满成功,更是在庆贺这个青年正式成为了自家首席。
“小七,刚才那首《西班牙木屐舞》真是太棒了!要不是我坐在台上不能乱动,我都想赶紧下去跳舞算了。”
“就是就是,你还好、你还有演奏的乐段,我个定音鼓什么都不用做就在那儿干坐着听你们演奏!真是太憋屈了!”
“后来那首《辛德勒的名单》才是真的太棒了呢,我以前曾经听兰斯大师与纽爱合作过这首曲子,嗯……也非常出色,不过和小七你的是一种不同的风格。”
听到这,戚暮无奈地笑道:“兰斯大师比我阅历丰富,我无法与他相比。”
“但是小七,你的音乐里多了一种我没有的洒脱。”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戚暮的身后响起,他诧异地转首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兰斯先生已经走进了排练厅,道:“你的琴声有种置之死地、然后新生的洒脱,好像经历过了最沉重的黑暗,现在又迎来了崭新的光明。唔……我说的好像有点玄幻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这样的感情是我没有的,也是《辛德勒的名单》真正想要表达的,你对它了解得比我更通彻。”
听着兰斯大师的评价,戚暮谦虚道:“兰斯先生,您过赞了。”
“我只是爱说实话罢了,对吧,多伦萨?”
见话题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多伦萨先生无辜地摊摊手:“是是是,你们都好、你们都好。”
众人一起笑开。
欢笑过后,戚暮将拿起自己的小提琴,将琴板上因为摩擦而落下的松香擦拭干净。他的动作轻柔细致,一边擦着、还一边听旁边的维爱成员们商量着明天该如何庆祝巡演的结束。
其实兰斯大师说的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戚暮所经历过的。
没有人敢相信他竟然是死过一回的人,自然也更明白那种绝望到极致的心情。所以在其他曲子上可能戚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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