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洋只有冷笑。
所有身边的人都坚信着男人深爱着自己,只有聂书洋自己不信,谁说也不信。因为他不相信一个狠狠破坏别人幸福的人……会懂得爱……
高耸倚叠,冰冷恢弘的建筑物间,他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射穿了头颅,看到男人一向冷静自若的脸上瞬间出现的极度恐惧与绝望,聂书洋心中突然畅快了,三年来被苦苦压抑的仇恨仿佛瞬间得报了……
死了也好,再也不用这样身不由己的苟活着……聂书洋临闭上眼睛之前想到。
却没想到,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上天给了一个这样的机会,没道理不珍惜。上辈子的桎梏得以解脱,昨日之事已去,聂书洋决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又一次生命,过上辈子想过而没有过成的生活……
照过镜子,聂书洋发现这具身体跟上辈子长得一样,只不过回到了是十七□的的年纪,倒是赚了。
第2章:身世
聂书洋进了屋子,把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孩子按坐在床上,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别怕。”却发现手底下的小身板抖得更加厉害。
聂书洋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邵昕棠到底做了什么,把这个孩子吓成这样。
细瘦的小脖子支撑着脑袋,狗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
手抬到半空中,狗蛋猛然紧闭上双眼,却硬着头皮愣是没躲开。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脑壳被什么东西覆住了,温热的,异常舒服……
狗蛋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睁开眼睛,发现放在自己头上的居然是邵昕棠的手,此时正一下一下轻轻抚着自己的脑袋。
他一下就怔住了,对上邵昕棠温柔似水的眼神,居然忘了收回视线,要知道,以前他如果有这样不敬的眼神,一定要遭到惩罚的。
“别怕。”
男人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让从出生起就受尽人间疾苦的狗蛋一下子湿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邵昕棠见他这样,以为是他的伤口疼,就去掀他的衣服,果然刚刚被班主踹过的地方一片红肿,撸起裤腿,细瘦的膝盖上青了一大片。邵昕棠看着心疼,蹲下身子轻轻地给他揉起了那块青紫,还一边哄着说道:“揉揉就不疼了……”
狗蛋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一滴滴直烫进聂书洋的心里。其实狗蛋也不知道怎么,以前受过的刑罚都比这次严重的多,他也不会掉一滴泪,小小的年纪已经能忍受ròu_tǐ上的疼痛。可是看着男人蹲在自己脚下,温柔的样子,一股抑制不住的、强烈的酸楚涌在他小小的胸腔,堵得他心里那样难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也是这一刻,狗蛋知道,他那个昔日高傲狠戾的干爹,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又送来一碗刚才小孩儿打破的药。来人看到坐在床上的狗蛋,明显一愣,聂书洋向他要了些伤药,此人恭敬地答应了,很快就又给他送了来。
伤口在背上,聂书洋给狗蛋上完药,就让他趴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觉。结果每次看他,他都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看。
此时聂书洋已经没了出门的yù_wàng,正苦恼着怎么得知这个身体的信,就试探着同小孩儿说话:“狗蛋,你的大名叫什么?”
小孩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聂书洋是在跟他说话,诺诺的开口:“大名,干爹不是说不给起了吗?”
聂书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骂起了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不想冒冒失失的给孩子起名,看狗蛋疑惑的看着自己,就说:“干爹以前的事儿不大记得了,你给干爹讲讲行吗?”
狗蛋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一副心中有疑问的样子,却没问,只是小声说道:“讲、讲什么?”
“先讲讲这是什么年份,我多大了,是干什么的,还有这几天来看我的都是些什么人?”
“现在是民国十年,干爹你、好像十七岁……”
原来邵昕棠从十四岁起就是陕北一带有名的戏子,唱功一流,模样又好,是当时一个很有名望的戏班子的台柱。听说十六岁那年赎了身,消失了一段时间,去年年底不知为何来了“红墨”戏班,又签了卖身契,便一直在这里唱戏。而狗蛋也是那时刚刚被舅母卖到戏班子。生活艰难,他们这样的半大孩子又是能吃的年纪,有的甚至卖不上一个袁大头,而有名的戏子身边,一般都又会有一两个人伺候着,班主就顺水推舟的把狗蛋给了邵昕棠。
从孩子磕磕绊绊的叙述中,聂书洋也知道了这个原来的主人恐怕是为人刻薄,不得人心。想到这儿,聂书洋不禁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以后都得顶着这个壳子,就是邵昕棠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切自有定数,邵昕棠不仅跟自己上辈子长的一模一样,就连职业都没有区别,只不过自己前世声誉高盛的职业到了这里却变得格外卑贱。还有自己这个身体现在签了卖身契,等于背了巨债,邵昕棠暗自摇了摇头……但生活总是要过,重来的一次生命,他就当是偿还给身体原来的主人了。
这几天来的人们口中说的尽是些让自己“想开些”“好死不如赖活着”这类的话,他还推测出原来的邵昕棠可能是自杀了,因为他也发现,自己脖子上是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勒过……应该是上吊……
一个男人居然上吊,太娘了!
邵昕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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