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又眯起眼睛狠狠地吸了口烟:“灵魂交换——他在有生之年对无数人讲过老格的阴谋,但没有人会相信这种奇谈,特别是在解放后的反迷信破封建风气之下。”
“你是说老格和杨万乾交换了灵魂?”好像有点意思了。
“对,这个老格——也就是后来的我父亲——据说早年曾经追求过我母亲未果,让杨万乾捷足先登,一直怀恨在心,所以——”
“所以用这个方法,让自己变成杨万乾,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问道,“就算别人没有觉察出来,你母亲总知道吧?除非……”
“除非你母亲也参与了?”淮远接了下去。
“这个已经无法证实,不过大约三年前,突然有很多人来找我打听杨万乾,虽然没有人了解细节,但这只琉璃盏放在身上早晚是个祸害,所以我就出手了。”
这点我相当同意,一旦事关这只琉璃盏的秘密暴露了,势必要掀起一场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争夺,不过也正因为包含了极强的反科学反人类因素,这个秘密倒也没那么容易暴露。
“先不谈这个。”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说杨浅是故意想跟我来一次灵魂对穿?为什么?”
“可能是为了他舅舅袁牧的事情,但具体怎么说,我也不了解……”杨文宇为难地说,“我也是收到了一张光碟,思考了很久,才把这些都联系起来的。”
“光碟?”我看了一眼温淮远,他点点头,“是同一张。”
“找到那只琉璃盏,可能就能找到小浅。”大叔临走时如是交待。
我追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仪式,有没有什么特定的时间条件?”
他想了想答道:“似乎是中秋夜。”
我掐指一算,果然没差。
杨文宇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线索一下子全部堆在面前,一条狭窄的胡同突然出现了四通八达的迹象,反而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淮远安慰我说:“其实这事解决也容易。”
我冲他眨眼睛:“求高人指点。”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老头子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最后也只能就认了你这么个儿子,日子太平……”他冷静地分析,“反正这事儿已经不可逆了。”
这句话有点当头一棒的意思,我突然想到,假设杨浅的魂真还在外面荡着,万一我替老头找回了儿子,自己该去处何方?
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哎,你说那个寄光碟的到底是谁?”我问道。
“不知道。”他想了想,“那天你没见着?”
“我一直以为门外那个是你。”我说出了这个邪恶的推测。
他有些无奈,“我想应该是个知情人,杨浅的朋友或者——”
“楚东!”
几乎是同时吐出来的两个字。
这孙子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好像刚参加完残奥会,说两个字要喘三口气:“什、什么、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我冷静地问。
“我在、在学校呢!”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可能是刚从球场上下来,“你是不是要回火星了,这会儿来找我道别呢?我没打算送你啊——”
好像这家伙还没有畏罪潜逃的打算,未避免打草惊蛇,我决定先不挑明:“没事,拨错号了。”
“哦,那我先挂了啊。”他又抢着接了一句,“对了,明天下午三点半,全系大会,别迟到!”
我说了句放心吧不会迟到的。
温淮远慧眼如炬地说:“你就不会去的。”
“去!必须去!”我认真地说,“一场腥风血雨的阶级斗争就要展开了。”
温淮远点了点头,轻轻握住我垂在椅边的手:“我还是觉得你明天去不了。”
第二十七章
“爸爸!”
身后响起稚嫩的声音,我一转脸,遥见一对双胞胎满面红光的朝我奔来,一左一右抱住我大腿,声音稚嫩杀伤力高达十几个数量级。
心里头一阵哆嗦,手里头配合着一颤抖,端着的泡面直接翻鞋面上了,我站在开水间边上,有点庆幸还没来得及接水。
“儿子们,快告诉爸爸,谁让你们来的?”我蹲下来,一边一个搂在怀里,“要是说的好,将来买房子娶媳妇爸爸全包了。”
左手里的那个一脸视死如归,放佛王若飞转世,右手里那个心思活络,一听说给买房娶媳妇,当即小脸放光暗示道:“嗯……不要期房……”
我吓了一跳,连忙答应:“绝对现房。”
小家伙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继续讲价:“唔——还要紧邻cbd……”
我满口应承:“绝对黄金地段。”
小东西这才咬着嘴唇徐徐回望,目光扫到架着墨镜假装追逐窗外远景的温怀远便立刻收了回来,满脸难色地低声说:“那个叔叔叫我们来的——”
另一个也犹豫着开了口:“他跟妈妈打赌,说要是我们喊你爸爸,你肯定会吓得把泡面打翻——”我站起身将视线越过温怀远,扫了眼后排座上的年轻女人,又低头看了看鞋面上的调料,深以为然。
把两个小东西送去他们母亲那里,这才折回座位上,温怀远笑着问我:“父子相认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我很无奈:“你说这一个家庭妇女不好好带小孩,看什么马克吐温?”
温怀远摘了墨镜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要不然,把你儿子接来杭州住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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