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绝的伤口,始终面目沉静,挥手唤出两名暗卫,吩咐道:“你二人沿途保护,若他途中出事,你们也不必活着。到丐帮总舵,记得说……”
咬了咬牙:“苏小缺小子敢来赤尊峰盗取消息,已被我们少主重伤,这一刀手下留情,只当是同门数年的交情,改日定当割下苏小缺的脑袋,看你们丐帮还有何面目立足江湖!”
两名暗卫领命而去,谢天璧握刀的左手却开始轻轻的颤抖,越抖越是厉害,学刀十数年,第一次有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右手搭上狠狠握住,却连全身都剧烈哆嗦,如树梢枯叶,几欲坠落。
谢天璧心如明镜,几乎可以预知,没有苏小缺的牵挂和羁绊,自己的武功和赤尊峰的霸业,会突飞猛进,会更上层楼。
但那些快意长歌,风动云涌的心境,那些笑傲顾盼,横峙天下的yù_wàng,那些池畔惊雪,更待落花的闲情,那些枕畔对视,夜话秋雨的情思,已无人分享的沉寂褪色。
得与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却令人悔而束手,心丧欲死,
谢天璧在暮色苍茫中回首一望,风雪已满山。
数日后,谢天璧去西峰,与谢不度用红泥火炉新焙了酒,烤着山鸡雪兔,对坐小酌。
谢天璧瘦许多,右脸刀伤从眼下直到嘴角,在棱角分明的轮廓里,又刻下一道血色相思的痕迹。
谢不度看着他的脸伤,道:“怎么不去找程子谦除掉条刀疤?”
谢天璧抬手摸摸,笑道:“难看吗?”
谢不度喝下杯酒,看他眼:“不难看,倒是更增男子气概。”
谢天璧道:“程子谦也这么说,所以我让他用了蚀金錾玉膏,这条刀伤永远便留着了。”
谢不度看着雪花卷舞,叹道:“冬来啦,我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年……你放走苏小缺很对,这孩子看着随和,骨子里却倔得厉害。爱一个人,估计就是一生一世一辈子,再不管他架桥铺路还是杀人放火,你若还不放他走,只怕从此恨你也是一生一世一辈子,更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定然是当了皇帝就会灭你满门,做了乞丐,饿死也不会再来找你。”
凝视谢天璧的双眸,道:“要灭丐帮,自有很多时机,要留一个人,也有无数的办法,为何你这件事做得如此狠辣突兀?”
谢天璧默然片刻,声音里有不自觉的颤抖:“爹,我是害怕,跟他在一起越是开心,我越是怕他离开……”
谢不度深叹口气,知他虽是情根深种,却偏不懂得如何去爱,终是铸成大错。
谢天璧突然叫道:“爹……”
谢不度微微头:“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赤尊峰也好,江湖也罢,都比不上你能肆意而为,活得自在……想去寻他就去罢,这里有我。”
谢天璧喉头略哽,举杯与谢不度相碰,道:“我实在不敢想,他万一真被丐帮处死……我速去速回。”
两人刚要饮尽,却见水莲子急匆匆快步上前,报道:“唐门唐一野要见少主和苏公子。”
谢天璧略思量,道:“你带他去主峰等。”
起身跪倒磕个头,道:“爹,我这就去了,唐一野大概也是为苏小缺之事而来,我走之后,您多保重。”
谢不度颔首,自斟自饮,道:“去罢!”
唐一野锦帽貂裘,衣饰华贵,脸色却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一圈儿黑,若是苏小缺见,定要取笑他纵欲过度一脸衰样。
一见谢天璧,唐一野立即奔上前来,厉声道:“小缺呢?我要带他走!”
谢天璧不疾不徐,甚是宁定:“你都不肯到白鹿山见他,现在又要带他去哪里?唐家认他了?要他了?”
唐一野压下怒火,道:“你害小缺犯下大错,中原武林再不能相容,我已跟父亲过,唐家会把小缺接回,好生看管照顾。”
谢天璧道:“如果小缺不愿意跟去,怎么办?”
唐一野沉声道:“事到如今,他也该醒悟,不管如何,我是他大哥,定要将他带回去。”
谢天璧看他脸担忧焦急,心中一软,叹道:“我宁肯他跟回去……”
转身进屋收拾行装,唐一野紧随其后,道:“干什么?”
谢天璧迅速打一个包裹,带了些伤药金银等物,负在身后,低声道:“小缺已回丐帮,我就去帮把他救出来,至于他脱身后,愿意回唐家还是去别处,我都不会阻挠,只顺着他的意思。”
唐一野惊恐愤怒之极,道:“他回丐帮?你竟让他回丐帮?”
捏着拳格格作响,忍不住一拳挥过去,正中谢天璧胸口,谢天璧闷哼一声,微微一晃,脸上掠过一阵血红,唐一野悲声喝道:“他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谢天璧默默站稳,真气在胸口略一旋转,脸色已恢复正常,并无内伤,知唐一野下手不失分寸的留了情,当下也不啰嗦,道:“总之一切都是我不对,咱们立即动身,你撑不撑得住?”
需知唐一野听闻丐帮消息后,震惊之余,立即做决断,深知此事重大,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先求得唐清宇担下苏小缺勾结魔教一事。
唐清宇想了一日一夜,唐一野也跪了一日一夜,唐清宇终是不舍得,修书以唐家掌门的身份与丐帮求情,直说苏小缺是唐家血脉,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唐家定会废去他一身武功,严加看管,再不让他涉足江湖半步,恳请丐帮莫要再行追究,日后若有差遣,倾尽蜀中之力,也当报答。
唐一野怕迟则生变,又亲自前往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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