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缺伸手摸了摸那把源氏剑,源氏剑三尺有余,剑身略宽,剑鞘镂刻青城图案,看着也没甚稀奇,一时低声道:“源氏剑还在,这婆娘想必不知青城派五十年前早已烟消云散……明蝉女以己度人,却不想这源空石既弃她如敝屣,自是薄情之人,又怎会为了还没睡过的妻子甘冒奇险,赴这七星湖之约?便是传家名剑,也不比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
谢天璧颔首道:“源空石毫无胆略气魄,难怪青城派亡于他手,明蝉女虽是女子,却是敢爱敢恨,单这两处陷阱,其心智手段已远胜源空石。只可惜不懂俗世小人之心,看错了人,寄错了情。”
苏小缺柔情万千的正感慨嗟叹怜香惜玉不已,突的想起一事,不由得大怒:“这婆娘想害源空石,却害了咱们,端的是死了也是个不长眼的糊涂鬼!”
谢天璧心想,若是明蝉女死后有知,见你薅光了她玉像的一头黑发,想必也不会有好果子赏你。
苏小缺绕着莲花床又走一圈,见床底处隐隐有些奇异的花纹,他眼神虽好,但床底却在灯光暗影处,站着很是瞧不清楚,当下叹了口气,只得屈膝跪下,道:“这婆娘定是要老子下跪……”说着定睛看去。
却见明蝉女双足下的床边,工笔细描了几幅图画。
图中所绘,尽是在这石室之中。
第一幅是一个男子,眉目俊美,手拈棋子,正在弈棋。
苏小缺见了喃喃道:“一个人下什么棋?跟鬼下么?”
第二幅仍是这个男子,却是在填词。一阕词字字清晰,却是少了最后几个字,这个男子正用剑尖在一块玉璧上补全。
苏小缺很是烦恼:“七星湖的宫主怎么都这个调调?好好的一个个写字作诗,不想当妖 人,难道想去考状元?”
说着伸脚轻踹谢天璧:“你会不会填词作诗?”
谢天璧很是自卑的看了一眼那秃头玉像,坦承道:“不会。”
想了一想,企图找回几分面子:“不过我倒记得几首李杜苏辛……你要听吗?”
苏小缺勃然大怒:“听个屁。老子没空!”
他这些年在七星湖,居体养气潜移默化间,本已斯文fēng_liú许多,眼下身处绝境,又是同谢天璧一起,登时故态复萌本性难移,忍不住把那少年顽劣时的旧调重新弹了一弹。
一弹之下,他是顿感轻松,谢天璧听了更是欢天喜地,只觉得苏小缺这般一踹、一怒、一骂,端的是眉目灵动、风情无双,恨不得苏小缺再踹自己一脚,再飚几句粗话才好。
第三幅图画却是一个丹盘里两粒药丸,一粒朱红,一粒乌黑,这男子正在挑选。
苏小缺嘻嘻笑道:“可不是?又是下棋又是填词,生生把这人给逼得病了,正吃药治病呢。”
他神态轻松,却甚是灵醒,知这几幅图画跟能否出去息息相关,因此只是嘴上调侃,心中已然隐有所悟,早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每一种都似是而非,实在捉摸不透这明蝉女的心思,当下定了定神,继续看最后一幅图画。
最后一幅图端的是冰火两重天,左边绘的是石室西侧打开一道小门,男子正往外走,想是逃出生天之意,右边却是地狱鬼面,水火交融,那男子身陷其中,面容扭曲恐怖,颈子以下,竟全是白骨森森。
笔触真实细微,苏小缺看了一眼,几乎不敢再看,强忍着惧意和恶心,却瞄到画底有一个拇指大的青玉镶金凸起,凸起周围有四支延伸而出的金丝柄。
一时大悟,喜道:“天璧!我明白啦,这婆娘虽狠,却不想害死七星湖的人,因此生怕七星湖弟子误入,便给了一个生机,只要这三件事做得好了,便能打开生门出去。”
谢天璧想了一想,道:“这石室中并没有棋盘、诗词和药丸。”
苏小缺伸指,轻轻弹了弹那青玉按钮,侧耳听音,道:“这是个飞燕同心的机关,倒是不难打开……”
突的起身,抱起谢天璧,远远放到石室一角:“万一我开启错了,你离得远些也许还能活命。”
谢天璧就地一个懒驴打滚,他自打学了武功,想必就没用过这般无赖的招数,一把拽住苏小缺,声音坚定如铁:“我同你一起。”
苏小缺凝视他的眼眸,粲然一笑,轻轻敲了敲他的头:“是我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边改边发……
《一刀春色》陈小菜 v第七十四章v
苏小缺凝视他的眼眸,粲然一笑,轻轻敲了敲他的头:“是我糊涂。”
说着又将他抱回原处,挽了挽袖子,笑道:“看我的手段!”
将一支金丝柄插入青玉钮底部,另两支弯曲而上,最后一支却盘绕一圈,随后轻轻用指尖捉定青玉钮,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扶着按钮往外轻拔,待拔至第一支金丝柄一现,毫厘之差间忙停了手,改拔为旋。
谢天璧一旁只瞧得一颗心高高悬起,幸得苏小缺巧手天下无双,这般精细之极的机关也只能由他开启。
一炷香时间过后,苏小缺呼吸转粗,额头见汗,谢天璧正待开口让他稍息片刻,耳中却听得格格轻响,莲花床骤然移开,床底慢慢升上一个玉石平台。
苏小缺一屁股坐倒在地呼呼喘气不已,抬起尖尖的下巴颌,不忘夸耀:“怎么样?我……我厉害吧?”
谢天璧拉过他的手,伸出衣袖替他拭擦汗水,笑道:“厉害个屁!明蝉女才是厉害!”
苏小缺凶狠的瞪他,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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