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下拥抱,已经有了度过几十年岁月的错觉。
真好。他满足地慢慢阖上眼。
假如“将来”有味道的话……会不会也是这种在冬日冷风中悄悄散开的、洗涤剂的清香?
然而在到达“将来”之前,更多的是面对“现在”。
对齐誩而言,首先要把买车的事情解决了。毕竟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再不回去上班,别说升职,连留职都很悬。
如果复工的时候车子还没有弄到手,那么他每天从沈雁家去电视台的这一段长长的公交通勤将十分辛苦。
而对于沈雁而言……他自己也有一件放不下的事。
宠物医院里面的人都知道,沈雁沈医生工作那么多年,很少请假,甚至常常主动要求替班、加班。
今年,沈医生却破天荒地请了三次假——因为请假请得少,护士长庞女士能清楚地回忆起具体次数。前两次都不到一天,第三次却一口气把五天年假统统用掉了,还多请了两天,总共一周时间,叫所有人吃了一惊。
一问起来,才知道是因为他母亲准备动脑瘤手术。于情于理,院方自然都是会批准的。
“只是奇怪……每次沈医生请假,似乎都会见到记者同志你过来呢。”
在沈雁去办公室签字报备的时候,庞女士一边给怀里特地过来医院卖萌的小归期顺毛,一边向旁边微微笑着的齐誩嗑叨。
齐誩但笑不语。
庞女士很纳闷。
沈雁第一次请假那天中途还回了一趟宠物医院,许久不见的齐誩居然也一起来了,她还记得齐誩那时候看着憔悴又清瘦,听说是因为车祸骨折,还很是担心了一阵子。
沈雁第二次请假那天下午回来上班,齐誩也跟在后面,还在走廊上跟她打过招呼。那会儿她已经认定他们是邻居了。
今天,齐誩居然抱着沈医生家的猫一块儿出现。
也许是她的错觉吧——眼前的这位年轻记者在采访任务结束后也时不时出现在这间医院,而且和沈医生关系非一般的好。譬如沈医生养的这只小猫咪,在齐誩面前也和在沈雁面前一样会软绵绵地黏过去,会撒娇叫唤,齐誩逗它也逗得十分熟练,不像只有一次两次的样子。
“比起邻居,更像是住在一起。”她这么总结道。
“哈哈。”齐誩轻轻笑了两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庞女士自己嘀咕半日,到底觉得这种想法缺乏现实依据,于是和齐誩聊着聊着就把这些抛到脑后去了。
两个人正聊到关于医院年底的计划扩建,沈雁推门而出,声音里带着歉意。
“对不起,有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要交代,所以在办公室耽搁了一会儿。”
“没事啊,”齐誩朝他轻轻一笑,“正好我可以和庞姐聊聊天。”
大归期人还来不及迎上前,小归期已经开始喵喵乱叫,在庞女士双臂间抬起自己的小脑瓜子,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兴奋地竖直了,一个劲儿用肢体语言向面前的这个男人发出“求抱抱”的信号。
庞女士忍不住道:“哎呀,沈医生你瞧瞧,你以前不养猫就算了,一养起来,果然招猫咪喜欢。”
——可不止是猫咪喜欢呢。
齐誩没搭腔,只是笑着看庞女士把小家伙递过去。
沈雁双手接过小归期,托起来端到贴近自己衣领那个位置上,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小归期双耳中间那一小块皮毛。
小家伙被伺候舒服了,对现状相当满意,懒洋洋地用爪子一下又一下拨弄沈雁的衬衫领子,领口被稍稍挠开,隐约可见他两道锁骨前绕过一条细细的红绳,中间穿过去的居然不是什么坠子,而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纽扣。
小归期发现了这么一个新玩意儿,不禁好奇地一挠再挠。
很可惜这种探索精神被沈雁默默制止了,捏住它的肉垫,不许它继续胡闹。
“咦?”庞女士推了推她的老花镜,好奇心完全不逊色于小归期,“沈医生,你的项链链坠怎么是扣子?”
戴金戴银的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戴扣子的。
沈雁听到她这么问,抬起头,只见齐誩正立在一侧眼眉弯弯地笑,一脸饶有兴致听听自己如何回答的表情,便低了低眼道:“嗯……虽然只是扣子,可对我来说有非常特别的意义,所以就贴身带着。”
“噢……原来如此。”
庞女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实在想不出一枚纽扣能代表什么,但是齐誩知道。
庞女士走后,齐誩微微翘着嘴角迈近一步,很自然地伸出手替沈雁把衣领理平,大拇指不经意间抚过扣子表面,在那里停驻了片刻。
自从沈雁把这枚扣子以这种方式带在身边,他常常会下意识伸手去摸一摸。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独占”的感觉——
“好了,我们该去医院了。”
半晌,齐誩慢慢松开手,揉了一把小归期,含笑提醒一句。
《诛天令》的男性角色初赛已经于上周全部结束,本周轮到女性角色初赛。在决赛到来之前,他和沈雁正好可以抽出时间应付现实生活。
手术时间定在诊断报告出来的五天后,由省三甲医院的医生主刀,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沈雁休假期间,每天早上都在家里准备好一日三餐,带到医院去,在照料女人的同时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在慢慢推进。齐誩虽然天天陪沈雁一同上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却总是让出位置,送沈雁一个人进去,让女人能够跟自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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