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前男友。”
沈雁微微一愣。
其实这个自己多多少少猜得到,不必明说也行。但是齐誩的语气很郑重,很坚持,于是他很轻地“嗯”了一声,动作上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齐誩的声音又消失了一段时间。
不过沈雁感觉到他的膝盖动了一下,身体向前倾,更加紧致地抱住自己。
“沈雁。”
“嗯。”
“沈雁,你来了么……”分明人已经近在咫尺,却还机械般怔怔发问。
“嗯,我来了,我在这里。”沈雁每一次都给了他他可以得到安心的答案,尽管嗓子有点哑。
这些对话毫无逻辑,零零散散的,让人不知道说话的人是否真的清醒。
“我以为……你还需要更长时间。”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心脏几乎因为紧张而停止。
“你第二次没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很着急,已经在路上了。最后那次通话的时候,我其实都到电视台门口了。”
原来如此。
齐誩虚弱地笑了笑,笑到最后又不笑了,只是伏在他肩头不住打颤。
“他太太,我认识。”
该开始的话题还是会开始,开始是为了一次性彻底结束它。
齐誩的语句仿佛一串断开的珍珠项链,珠子几颗几颗连成一行,彼此之间却有间隙,无法完全衔接。
“背景挺不错的一个姑娘。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好,当年和我、和他同一间大学里面认识的……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天真,灿烂,甚至甘心辞去工作好好给他生养孩子。他们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可笑的是,那家伙居然还叫我去当婚礼司仪……我想,即使不珍惜我也该好好珍惜人家一个好姑娘。我真心……这么想,直到刚刚都是。”
气息在这里用尽了,齐誩稍稍喘了两下,克制地继续下去。
“他父母,我认识。”他说,“帮忙筹备婚礼那会儿见过很多次,夫妻俩心肠特别好,老太太还总是笑呵呵的,爱夸人,我当司仪她就常常逢人就夸,说我看起来又懂事,又礼貌什么的,见到自己儿子结婚了也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
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人,把真相抖出来。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又避免伤害,因为只要开口即是伤害。
家庭,妻儿,善解人意的双亲。
男人拥有许多自己没有的东西。
男人本人不懂得珍惜,而自己替他顾及到这层层面面,到头来也只是沦为一个笑话。
“我真蠢,”齐誩的话说到尽头,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凄凉地笑出声,“我以为这种人……还有良心和信用可言。”
“你已经忍耐得够多了,”沈雁这时候低声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自责,“你没有把他推出去,已经是最大的容忍,已经够了。”
本来那个男人应该受到更多惩罚,不仅仅是打昏一下而已。
但是他知道齐誩的意思。
略顿,声音更加沉下去。
“虽然这么说可能很自私……但,比起那个人的家庭,你应该考虑你自己多一点。”他把齐誩的头稍稍扶起,额头靠过去与之相抵,喃喃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家人在意,就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吧——”
☆、【第六十一章】
家人。
这么说,简直就像求婚一样——
虽然说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这不重要。而自己,只要默默把这份来之不易的承诺铭记在心就已经够了。
齐誩恍惚地笑了笑。笑容在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嘴唇被沈雁的呼吸在近距离内轻轻灼了一下,一时间感情满溢而出,他就不再笑了,甚至什么都不再想了。
自己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结束彼此之间最后的一点点距离,直至补全那一个吻。
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吻。
更自然,更安静,更像是人的一种生存本能。
这一刻,寻找并覆上沈雁的唇似乎也成为了他的本能,找到之后,便是更执着的索取。仿佛沉下很深很深的海底,完全依赖着对方送过来的气息维持呼吸,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只因为对方而活着——在经历过一场人生的葬礼之后,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比什么都珍贵。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任由泪水静悄悄地淌落,无声地渗入双唇厮磨的地方。
又苦又咸。
倒是真的……像极了海的味道。
小归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是因为感觉到箱子在晃动。
睁了睁眼,发现是另一位爸爸来了,因为警惕而竖起的毛于是软瘪瘪地趴下去,“喵”地唤了一声,举起肉垫,是打招呼也是撒娇。
歪歪脑袋,发现另一位爸爸也在看,得到关注后的满足感瞬间升到最大值。
“我们回家吧。”
沈雁轻声道,既是对着小归期,也是对着大归期。
齐誩默默注视着他抱起纸箱的动作,无声地笑了一下,在黑暗的街巷里将自己的手递出去,让他牵引自己向前,慢慢朝大路走。
两个人在路边叫住一辆计程车,齐誩坐进去之后,又静静注视着沈雁抱着装有小猫的纸箱上车,忽然冒出三个字:“第二次。”
沈雁微微一怔。
齐誩却轻轻抬了抬嘴角,问他:“不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吗?”
沈雁听到这里,忽然明白齐誩所指的“第二次”是什么——从城北出发,亲自来到齐誩身边把这一人一猫接走,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次。
“那次……我们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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