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刚结疤!”他不满地嘟囔起来,话音未落叶之荫一把将那只淌血的手抱在怀里,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疼么。”
“嗯,还好。”
“我们得……再去一次医院。”叶之荫说着,用围巾裹起许天奇的手掌,他抬起脸,张了张嘴,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岳如峰。”
岳如峰浑身一颤,他找不到眼镜,视线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圆圆的身影,“阿,阿荫?”
“嗯。”叶之荫拉着许天奇,“刚刚,天奇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是。”
“我不会帮你,更不愿看到你。每次想起你,都让我无比痛苦。”
“对,对不起。”
“没用的。”叶之荫很轻地叹了口气,“许多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掩饰过去。”
岳如峰低下头,叶之荫缓缓道,“下次,你要是再故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法庭上见。我知道你是律师,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
说完,他拽住许天奇的耳朵,小声道,“低头。”
“啊?”许天奇正屏气凝神地揣摩叶之荫说的话,下意识低下脑袋,还没反应过来,o清新的味道拂过他的鼻端,叶之荫已经吻住了他的嘴唇。
——“谢谢你。”
“哎呀,那丧门星,害得我火锅没吃成,还挨了一顿狠批。”许天奇躺在被窝里哼哼,“肖阳现在怀疑我是故意的,阿荫,我伤心我愤怒我要无理取闹……”
“别闹。”叶之荫摸摸他的脸,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当众亲了许天奇一下,直到深夜,想起傍晚的一幕,脸依旧瞬间红到耳根。许天奇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身体蹭来蹭去,“脸红什么!”
“别闹。”叶之荫的脸更红了,许天奇自得其乐地背诵着样板戏的台词,“——精神焕发。”
“别闹。”
“怎么又黄了?!”许天奇乐不可支,怪声怪气地吊起嗓子,“防冷~涂得蜡!”
“你啊,”叶之荫拿起手机,“我给肖阳打电话,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的伤。”
“哦,他就是开个玩笑啊,你别在意。”许天奇笑起来,露出左边唯一的酒窝,“阿荫,你现在有没有轻松一点?”
“嗯。”
“不高兴吗?”见他面无表情,忐忑了,“我,我……我有点鲁莽。不过我咨询过律师,打那几下最多一个轻伤……”
“不是因为那个。”叶之荫笑了笑,“他告你我都不怕。打官司么,我替你出钱。”
许天奇哈哈大笑,单手作揖,“小人谢谢老爷恩典。”
“其实,我是在想,要不是怀孕了,我也能上去踢两脚……那多好。”
“啊!你想踢吗?不早说。”许天奇叫道,“早知道我帮你再踹几下,踹肋条下面,疼的喘不上气还不会留痕迹。”
“行了,我已经非常高兴了。”叶之荫拍拍肚子,轻声道,“大豌豆在动呢,你要过来听吗?”
“要要要,”许天奇一叠声答应着,搂住叶之荫的腰,耳朵贴在他隆起的小腹上,“嗯?那是动了么?”陌生而有力的跳动令他十分着迷,“大豌豆,大豌豆?”他轻声呼唤着,“我是爸爸。”
“它知道的。”
“嗯。”许天奇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新生命蓬勃的跃动,嘴角流淌出甜蜜的笑容。
(六十六)
这一年的春天姗姗来迟。许天奇养好了手上的伤口,怀着满腹的不舍投奔了崭新的工作岗位。每天中午都要打个电话来报告食堂菜单,“……没有排骨啊,阿荫你说怎么办?”
“嗯,晚上吃。”叶之荫抱着手机,坐在和煦的春光中,笑着倾听他甜蜜的抱怨。
已经到了三月底,窗外高大的乔木才刚刚抽出嫩芽,一派新绿。一家燕子在叶家的门廊里筑起了窝,叶绍华高兴的不得了,连连说是大吉大利的好兆头,买了鸟食洒在院子里,奈何燕子们飞来飞去,就是不肯停下啄上一口。
“他们吃虫子吧。”叶之澜忙到很晚,这一天,睡到快十二点才爬起来,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走过来给叶之荫披上毛衣,顺手拿走了哥哥手中的文献。
“别看了,”他把那一叠纸塞进裤兜,“好好休息。”
“我感觉没问题。”叶之荫摸摸肚子,圆润的曲线下皮肤硬邦邦的,他常常怪异地想,也许自己藏了一只西瓜在身体里。许天奇听到这个说法时笑的满床打滚,一直到叶之荫不高兴了,他才抹着眼泪安慰道,“那咱宝贝儿不叫大豌豆了成不?叫,叫大西瓜吧?”
“那不行。”o突然发现自己有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也许可以称之为“恼羞成怒”,他昂起头,生硬地拒绝道,“朝令夕改,成何体统!”
许天奇愣了愣,旋即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继续大笑,“不,不行了,”他滚到叶之荫腿边,一把搂住他臃肿的腰腹,“咱,咱能别看三国了吗?”
叶之荫淡淡道,“不行。”
“看《西游记》不更好吗,噼噼——”许天奇比划出一个打枪的手势,“红线黄线蓝线,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
随着他黄腔走板的歌声,大豌豆轻柔地翻了个身。叶之荫捂住许天奇的眼睛,手下的睫毛很长,一眨一眨,像毛茸茸的小刷子洗刷他的掌心。“怎么了?”许天奇停下了个人演唱会,握住叶之荫的手腕,“真生气啦?”
“没有。”叶之荫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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