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看了看屋里的夏川和深蓝,又看了看屋外,踌躇了片刻,脚搭上了台阶,顿了一会儿又默默收回来,最终还是又坐回床边,道:“我跟教授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林顿教授年纪大了,这一路上他可能不如年轻人那么积极,但也出力了,之前腿脚受伤行动不便那是没办法,但是腿稍稍恢复就没再拖过什么后腿。说句实话,他还没我给你们添的麻烦多,所以应该……是想多了吧?”
说完,他抬头看着夏川和深蓝。尽管刚才那番话,他的语调不高,语气也不重,甚至最后一句并没有用确定的句式,但是从他的眼中,夏川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相信林顿教授,不愿意去怀疑他。
“况且,船是碰上海龙卷沉的,怎么说也是个意外,百慕大那片海区向来诡谲莫测,我们来到这种地方,碰到这么荒唐的事情,也不是教授能控制的吧……”丹尼斯说着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对于这点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下一秒他的语气就又变得坚定起来,“最重要的是,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见到教授的吗?如果不是牙牙口下留情,教授早就没命了,他怎么会有古怪呢?!”
夏川听了他的一番话,并没有立刻反驳,他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可敲打着手臂的手指却并没有停下。
而深蓝则没好气地回了句:“我只是说他有些奇怪,没说他要害我们,懂么?”
“噢,这样啊——”丹尼斯听了这话,心里松了口气,坐在屋里也没那么不定心了。他朝门口的方向探了探头,恰好听见几个路过的居民几里哇啦说着什么,因为情绪比较激动的缘故,语速十分快,显得更加古怪难懂,鸟语花香。于是他也不出去凑热闹了,打算就留在屋子里等劳拉回来,比起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细致一点儿的劳拉好歹还能听明白个大半回来。
但是很快,他就有点儿后悔这个决定了……
夏川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从床旁走到门边,停了许久后又从门边走回到放着木枝的圆坑旁,他这思考方式倒是正常得很,没什么值得丹尼斯吐槽的。但是另一位就不一样了。丹尼斯一开始以为他在发呆,结果很快就发现他的目光是定在夏川身上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夏川恰好停了步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没动而已。
而当夏川一旦有了动作,深蓝的目光便也跟着缓缓移动起来,紧紧地跟着夏川,从房间这头慢慢挪到房间那头,而后又跟着慢慢挪回来。
这人野惯了,情绪都写在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丝毫没有掩饰,直白得很。屋外的光亮穿过两个小小的方形洞口投进来,映在深蓝的眸子里,成了两点极亮的光,跟火焰的芯子似的。要是目光有实质,夏川身上大概早就被烧出两个窟窿了。
丹尼斯看了看深蓝,又看了看夏川脖颈上未消的痕迹,突然觉得这两个并没有站在一起的人之间有根亮晃晃的线牵着,自成一国,而自己则是站在外围的一只硕大灯泡,脑门蹭光瓦亮,不是秃顶胜似秃顶。
“我这是脑子进了一片海,才会选择留在这里瞎眼……”丹尼斯心里这么说着。
为了保住脑门上那一头漂亮的金毛,他沉默了两秒之后,一脸僵硬道:“我……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听听鸟语也不错,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说完他便忙不迭地跑了。留下屋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货大概是吃了耗子药,内分泌有些失调。
“出去也好。”夏川看了眼门口,直到丹尼斯的背影转过一间土屋,再看不见,这才神色淡淡地开口。
话落,他收回目光,恰好和深蓝的眸子对上。他踱着的步子也跟着停下,正好站在了深蓝面前:“想到什么了没?”
夏川的身高已经算得上高的了,但站在深蓝面前,却还是矮了小半个头,所以说话的时候需要微微抬点头。深蓝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无比顺眼,哪怕只是抬个下巴都让他忍不住想亲一亲,碰一碰,越亲近越好。
所以他干脆抬手无赖似的搂住了夏川的腰,好好一个肩宽腿长肌肉结实的人,非要那么站没站相地挂在夏川身上,懒懒地道:“想起来一点问题……”
夏川被他抱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再想挣已经挣脱不开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深蓝一眼,被回以一个无辜至极的表情,顿时没了脾气,索性也不挣脱了,就这个任深蓝挂着,道:“什么问题,说。”
“很多。”深蓝想了想,似乎没找到更好的表达,于是干巴巴地说了句:“他知道得很多。”
说完他顿了一会儿,又沉声补了几个关键词:“出口、路线、话语成真、还有——”
“还有牙牙。”尽管深蓝蹦出来的单词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夏川却听得明明白白,并且和他想到了一起——
这些都是和林顿教授有过关联的事情:这一路上每当他们虽然主要是靠丹尼斯的示波器在指路,但是每当出现一些疑虑,对路线产生怀疑的时候,都是林顿教授有意无意地在旁边补上一句,帮他们确认方向,不论是之前朝湿地的方向走,还是后来躲进山洞,都有他的提醒。
而最初他们没有弄明白那世界的古怪之处时,也是他在有意无意地引导众人往“他们的想法会影响事件发展”这个方向想。
至于牙牙……林顿教授所描述的碰见牙牙的情景,现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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