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点医理,但要说很好,那真的是羞煞小妇人了。
齐暄终于瞥了她一眼,全然无视她唇边温婉的笑意,直接看进她的眼底,捕捉她最真实的情绪。
齐暄的视线太过于犀利,本就很勉强的张绣茹只觉得自己被人撕光了衣袍仍在青天白日之下,难受至极,羞忏欲死。
齐暄本来不屑于欺负一介妇孺,但谁叫他近日心情极度不爽,今日更甚,连他身边最贴身的内侍都被他迁怒了,更何况张绣茹?
数年前,沈家与张家议亲,你无故昏睡不醒,直至沈家与张家中止婚事进程,你才安然醒来。故而天下人皆道沈氏沈澜命中克妻。
两年前,你新嫁入朱家作妇,朱家二房妾氏至今无一诞下子嗣,半年前,朱程与青楼名女支青萍儿痴恋,流连青楼,尔后不久,朱程重病,撒手人寰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被数落出来,张绣茹的脸色变得死白。
最后,她萎顿于地,崩溃大喊:不要再说了!
我没有要害他!我没有要害他!那盏莲花羹不是给他的!
此刻的她,已经失态到全然不顾齐暄的身份来,只顾着发泄自己心底的情绪。
往日沈济林势大,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做不得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如今可就不同了。
沈汀看了沈澜一眼,往外站了站,却也没有说什么。
沈澜虽然算是沈湛的兄弟,是沈明锦的血脉,但沈澜一直受张夫人制肘,后来更是直接被张夫人安了个克妻无子的名头,赶出了沈府。所以沈汀看沈澜也没有怎么着,可他就是不知道,明明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这个沈澜却像个傻子一样,竟然还想着出手帮忙。哼!
沈汀的话一出,确实提醒了不少人。
是啊,如今徽帝还未到知天命的时候,精力旺盛,并未到给自己寻找继承人的时候,如果让他知道,他们族里有人参于谋逆,族中不见悔改,还敢收纳他们的女眷。到时候,整个沈氏一族哪儿还会有好果子吃?
再说了,齐暄如今是彻底没戏了,就算是他的弟弟十一皇子,只怕日后也就是个闲王。他们真这样做,只怕还会得罪新君。
厅堂里的气氛立时就变了,沈澜站在厅堂中央,见此情况,他眼睑抬起,只在堂前诸人身上轻轻扫过,最后无声一叹,对着上首的族老一拱手:此时,还请诸位族爷爷作个决断。
说完,他又冲着站在他身边几步远的沈汀微微一揖,转身回座。
沈澜的作为很干脆,让开始以为他要力保那些贩卖女眷的族人也都一惊,这时才想起他与那位张夫人之间的恩怨。
襁褓丧母,在侍郎府长大,之后就被送入宫中,在宫里又生活了近十年,最后却被赶出了侍郎府,出来之前身上还带了一个克妻无子的名头。
也是直到他自侍郎府里出来,又在外游学三年,三年归来参加科举,短短一年时间自白身成为新科进士,名列二甲第一,是为传胪,后又入翰林院,成为翰林院庶吉士。
如此翻转由截然不同的人生,说明了沈澜自身的能力,也说明了沈澜当初在沈侍郎府的日子之艰难。
如此这般,众人心下也都不由认真地考量两人话中的后果。
商量许久,终究还是拿不定主意。有人想要保守一点,毕竟才经历了一场风暴,有人想要为将来做些铺垫。争持之下,众人都看着沈济析,想要他拍板拿个主意。
沈济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想了许久也难做个决定,便沉声道:此事暂且先放下,等选了族长,再看族长的意思。
这又是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了。
沈汀听得沈济析将这个问题拎了出来,便也无意再站在那里,掺和进这场族长之争。他冲着上首的族老深深一揖,转身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族长!
沈氏一族先前的族长一直都在嫡支中流传,这没有什么,毕竟这也是惯例了。可自忠勇公一脉兴起之后,因为忠勇公一脉势大,族长就被他们把持了,少有旁落的时候。
据族谱记载,自忠勇公被封前五十年到如今忠勇公一脉因谋逆被斩首拔除,前后将近一百五十年,族长基本上都是忠勇公。就算旁落,也都是忠勇公的兄弟接上。
如今,忠勇公一脉倒下,族长一位也就空了出来。
虽然如今沈氏一族遭难,实力大幅削减,前程更是艰难,但族长向来都很有吸引力。往常因为忠勇公,一直只能眼馋,但如今,他们却都可以一争。
毕竟,族长,向来标记着族中嫡传。若他们能争得这族长,他们下一辈自此就能在族中后辈中挺然而出,不用像他们一样,被人一直压在身下。
当下,堂上本来就因为方才那个问题而有些争议的气氛立时变得更加激烈 。你眼望我眼,近乎一触即发。
第六十二章:商议
沈澜坐在下首一群小辈中,侧耳看似认真地听着上首族老之间的暗嘲冷讽,你争我夺,实则却在暗地里出神。
早些年,他心念着要还给这家国一个明天,如今,他又有些厌烦了。
看,为了皇位,齐暄可以下黑手欲要弑父毁兄,同样为了皇位,徽帝可以下狠手清洗朝廷上下。哪怕是他们族里已经历经世事的族老,也可以为了一个族长之位,几近撕下宽厚慈和的面皮,恨不得直接来个你死我活。
谁又真的愿意为了天下百姓考量?谁又会真心替族中子弟考量?
不过都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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