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丫鬟把刚盛好的鱼汤端给她,她凑在嘴边轻轻地吹着热气,“我得再观察观察。”
韩琅一头雾水,但姚心莲只笑不语,闹得他心里愈发没底。“放心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姚心莲说着,啜了一口汤,又将里头的豆腐挑出来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含笑的眼眸深处却藏着某些尖锐的东西,让韩琅难以看透,“对了韩公子,想不想进京?”
她说的轻松,好似话里真如字面意思一般,只是去京城走走。但韩琅倏然怔住,酒杯放在唇前迟迟不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安平,挺好的。”
“真的吗?”姚心莲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姚姑娘无须为我如此上心,”韩琅苦笑道,“家父曾教育我:人就该乐天知命。不该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去碰。”
“不过,只怕韩公子已经牵扯其中了,”姚心莲幽幽地笑,但看她那眼神,却没有多少笑意,“我说一个地方,韩公子就明白了。”
“何处?”
“宝昌坝。”
韩琅全身一震。
“韩公子好好想想吧,”姚心莲悠然道,“不但是你,我这边也得考虑考虑。”
韩琅表情严肃打量她:“看不出来,姚姑娘还关心这等事。”
“这不是我在操办,韩公子莫不是忘了,我是谁的女儿了吧?”
韩琅眉毛跳动了一下,脸色变得有点阴沉,只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私盐那件事,他一直在查,但毫无头绪,显然是有人强行阻断了线索。贩卖私盐可大可小,说小了就是贪得无厌想捞钱,最怕就是与境外势力有染,那便上升到通敌叛国了。
莫非,姚心莲的父亲赵王与此事有染?她这么明显的拉拢意味,是为了封住自己的口?
但……何必呢?
韩琅暗自发笑,他一个京县县尉,蝼蚁般的人物,消失了都不会有人在乎。如果真为保密,直接像之前那样派个刺客来灭口不是更简单?
那如果不是赵王,他们又为何来找自己?自己和朝中并没有联系,不过,还有一个人和自己有过接触--
贤王,那个自称姚七的男人。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姚心莲笑盈盈地打断了他的思绪,示意丫鬟又给他满了一杯酒,“说起来,之前见韩公子情绪不佳,举止也有些反常,莫非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韩琅想起刚才他为了贺一九的事情满心苦恼,甚至一不留神打翻了酒水,也觉得自己实在出格,像个小孩子闹脾气似的,完全失了成年人的冷静。姚心莲见他这表情,心里头也猜到五六成了,于是抿嘴笑得极有深意:“我瞧,韩大人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吧?”
韩琅差点儿摔了杯子:“我没--”
姚心莲笑嘻嘻地打断他:“韩公子别急啊,我们姑娘家的,这些事儿都一猜一个准。哎,你们说,韩公子像不像戏文里正为某位女子倾心不已的俊书生?”
后面半句是对两个丫鬟说的,引来娇笑连连,一片附和。韩琅被她们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干咳两声道:“姚姑娘就别取笑我了,这情情爱爱之事,韩某实在是个生手,应付不来啊。”
姚心莲点点头:“这我也发现了,韩公子,有些迟钝哩。”
她话音刚落,两个丫鬟都掩唇轻笑,韩琅心生不悦,心想你们还要嘲笑到什么时候去。很快姚心莲也觉得此举不妥,低声斥责了两个下人,转朝韩琅道:“韩公子,虽说我也尚未成亲,但到底是姑娘家,心思总比男人细腻些的。如果我想稍微提点几句,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韩琅干笑两声:“不会。”
“瞧你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定是和心上人吵架了,”姚心莲夹菜,顺带用筷子点了点他,“不过啊,你在这儿闹别扭,人家又看不见。你既然这么挂心,为何不去说两句软话,哄一哄,还有谁不肯回来的。”
“是嘛,女孩子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一个丫鬟接口道。
“何况是韩大人这般俊朗的人物呢?”另一个丫鬟也道,还朝韩琅抛了个媚眼。
“哎,谁让你们说话了?”姚心莲直接打断她们俩,又朝韩琅道,“怎么样韩公子,你觉得我说的可还有理?”
韩琅却沉默了许久,姚心莲都独饮独酌好几杯了,他却依然一动不动。半晌后,他才犹疑着开了口:“……你觉着,我真的动心了?”
姚心莲“噗嗤”笑起来:“敢情你连自己怎么想的都没明白啊?我看,你都快把‘我正在思慕一个人’这句话写到脸上了。”
一个丫鬟也拖长了声音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他……”
“她怎么了?是家世配不上你,还是有夫之妇?”
韩琅恼火地扫她一眼:“我是那样的人么?”
“那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姚心莲又饮下一杯,毫无顾忌地打了个酒嗝,“这种事谁都说不好的,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一千匹马都拉不住。瞧你这束手束脚的,哪像个男人呀?”
韩琅忧心忡忡地沉默下来。
“再不动手可就晚了,”姚心莲提醒他,“到时候,你连后悔都迟了。”
韩琅依旧不语,但目光微微闪动一下,拧成疙瘩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姚心莲愈发觉得有趣,通常都是fēng_liú浪子如此调笑女性,没想到她如今却也能打趣一下韩琅这个完全没开窍的老顽固:“说起来,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叫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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