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大显身手捏碎了那些人的脖子。说着说着,他长叹一口气,可怜巴巴地望着韩琅:“贺爷这回啊,也够呛了,我瞧他面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憋着难受。毕竟那几个人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兄弟啊……”
“而且咱们这边也少了不少人,贺爷现在的状况,都不比他刚来安平时好多少啊!”
韩琅心里头咯噔一响。是啊,所以那天贺一九来找自己时,才是那张死气沉沉的脸。遭人背叛,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这感觉怎么可能舒服?韩琅想到这里就开始举棋不定了,他本来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何况……这事情本就是因自己而起的。
后来面前这人还说了些什么,韩琅几乎没听进去,稀里糊涂地和对方道个别,茫然地走回街上。镇中大道上人群川流不息,茶馆酒肆里座无虚席,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但都像另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一般,与他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墙,刀枪都穿不透。韩琅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开始的目的似乎早就被遗忘了。尤其当他立在路边,视线来来回回扫视谈笑自若的来往行人时,心头却空落落的,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他这个人,一旦遇到案子,向来都是身心投入,脑子里谁都容不下。直到现在幡然醒悟,他才发现自己错过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可怎么办?他突然很想骂自己:你是不是太无情了,对方如此待你,你不但丝毫不关心他的情况,自私的享受对方的照顾,然后又气势汹汹地赶跑了他。
接着又跳出一个声音:你明明关心过了,贺一九不肯说啊。他不说,你还能拿他怎么样?
自己的内心又忿忿不平道:你那种客套一般的说辞,又如何打动对方让他道出实情?说到底,你对他根本不够重视,活该他离开你!
他快和自己吵起来了,一个声音叫着“他本就图谋不轨,离开就离开,不稀罕”,一个声音又嚷道“他对你够好,而你有愧于他,自私自利臭不要脸”。最后他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抱头痛叫一声,狠狠跺了跺脚骂道:“操!能不能不要再提他!”
这才安静下来。
贺一九你真是个混蛋啊。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这不是死死把我捆进去了么,一点余地都没留。
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地走着,他竟然稀里糊涂地绕到贺一九住的巷道,站在对方家门口发愣。说来也巧,那人居然在家,而且突然打开门急匆匆地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呆住了,结果还是贺一九干咳一声道:“找我有事?”
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也没有刻意疏远两人的距离,这让韩琅莫名有点庆幸。然而等韩琅把刚才听来的话一说,贺一九的神情却渐渐阴沉下来:“你没必要道歉,不管有你没你,那仨混球本来就看不惯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王八蛋,照样会反。”
韩琅眉头一蹙,贺一九的话把他能说的全都堵死了,只能哽着嗓子道:“总之还是我拖累了你。”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贺一九抱起双臂,默默地望着韩琅。
“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贺一九嗤笑一声:“说说你我的事。”
韩琅有种古怪的感觉,他觉得贺一九生气了。因为什么?因为刚才自己那一番话?这下韩琅也恼火了,冷笑道:“贺一九,你非得要我欠着你点什么,你才觉得舒服是吧?我觉得过意不去了,你反而还挺美的,你他妈这是耍无赖你知道么!”
结果贺一九反倒被他逗笑了,哈哈两声,笑得特别呛人:“我说韩大人,你觉得我有必要用这种手段么?你贺爷我没这种习惯,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堂堂正正的喜欢,就是堂堂正正的想对他好!难道这还有错不成?!”
韩琅被他一句话塞得哑口无言,却见贺一九猛地逼近了,一手掐住他的下巴,那手劲几乎能把他的骨头捏碎:“姓韩的,老子瞧上你了,就这么回事!至于后面发生的那点破事老子没放在眼里!”
韩琅一听见“喜欢”“瞧上”之类的字眼,立刻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拳打向他胸口,硬是把人从面前推开,争斗中两人四目相对,韩琅居然被对方目光里炽热的情愫惊得怔了神,一时间心跳有如擂鼓,炸得他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后来他被贺一九箍在怀里,对方呼吸就贴在他耳畔:“阿琅,你到底怎么想的?”
韩琅脸上噌地烧得绯红:“滚开!”
贺一九又笑,这回是纯粹的痞笑,满脸图谋不轨的意味:“你来找我,我怎么舍得滚呢?”
韩琅彻底炸毛了:“贺一九!你他妈到底几岁了!我跟你正经说话不行么!?”
“我啊,我比你大三岁,你可以叫我哥,或者贺兄,”贺一九笑道,见韩琅脸色越来越臭,心想不能逗过火了,就乖乖松开他道,“好好好,你要说什么?”
韩琅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把纷乱的内心平定下来:“我对你没意思。”
贺一九眨眨眼:“然后呢?”
韩琅反倒开不了口了,因为对方对他这句话全无反应,就跟听见了“今天不回来吃饭”似的。他总觉自己要再说下去,反倒还显得矫情了。这笑里藏刀真是难以对付,还不如明刀明枪来得痛快利落呢。
“所以你能不能不惦记我了?”
贺一九摇头:“哪有这么容易的。”
韩琅气得想骂娘:“你少来这套,反正你也是图个新鲜。今年你不是还跟我显摆说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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