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响。李博林看他一眼,笑嘻嘻:“哥,我们学校食堂太难吃啦。我来你这儿开开荤行不?”
李博林越来越锻炼出来,他脸上有老戴的笑容。脸皮没有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豁达的。罗普朗扬了一下下巴,徐泽拎着西服上楼去了。
李博林笑道:“上次来吃自助,回去我就一直想着。”
罗普朗盯着李博林看了一会,李博林的笑容一点松动迹象都没有,仿佛被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罗普朗清清嗓子:“去吧。”
这时候领班才过来,引着李博林去自助厅。
下午罗普朗多了个挂名的助理。一场酒局宾主尽欢,吴总很欣赏罗普朗的助理,她染得鲜红的指尖在腮上敲,松弛的皮肤欠缺了弹性,少了几分娇俏。
罗普朗笑道:“吴总,我这个助理,说起来还和你是老乡呢。”
吴总道:“是啊,听出来了。”
徐经理站在一堆秃头凸肚的男人中间,对着吴总微微一笑。
不知道谁讲了黄色笑话,爆发出一阵大笑。
罗普朗品了一下红酒。
第19章
李博林不愿意回家。
庾霞恨他,他心里有数。这些年庾霞为了他,也是牺牲了的。李诗远那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庾霞同时养着两个废物一样的男人。偏偏她是个将一生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李博林看过庾霞年轻时候的照片。很漂亮,丰腴的体态,苹果一样的圆脸,清脆可爱得待人咬。一对眼睛热切又贪婪,却又不聪明。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喜欢这样的玩物。可惜她没找对人,一生都赔了。
李博林进门的时候庾霞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李诗远在医院,她把李诗远肮脏发霉的被褥翻出来扔在客厅里。屎尿斑驳,气味呛人,有的地方烂得糟成一团。她围着这一堆打转,骂骂咧咧。她看着这堆垃圾,大概想起自己的一生。
她跟着李诗远,也就风光过几年。
李博林小时候,她还是有机会跑的。李诗远那时候还能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终究就剩她能伺候他了。
李博林转身开门想走,庾霞冲上来拧他的耳朵。她很久没这么干,毕竟李博林现在高她一头。李博林愣了一下,庾霞脸红得可怕,她很激动,抓着李博林一叠声问:“你现在找到靠山了?走什么?上哪儿去?”
李博林看着他妈,慢慢皱紧眉毛:“什么靠山。”
庾霞高声道:“那个老妖婆的儿子!”
嫉妒。
李博林很震惊地发现庾霞似乎在嫉妒他。庾霞推着他贴罗普朗,她是为他打算的。
然而她嫉妒。
李博林看她一会儿,把庾霞的手推开:“爸现在在医院花着老妖婆儿子的钱呢。”
庾霞冷笑:“花不花,治不治,有什么?这么多年伺候他,我现在立即把他杀了,也没有对不起他!”
李博林手里还提着东西。他拎着塑料袋走进厨房:“给你带了点吃的,我给你热热。”
庾霞忽然蹲下大哭。
李博林忙着,恍若未闻。
老戴村里的老婆找来了。李博林晚上才听说,老戴村里还有两个闺女,都没嫁人。老戴老婆过来闹,要钱。老戴前两年跑运输衬点钱,后来听说给人骗了。隔壁女人方言的哭诉一唱三叹,像是哭丧,力求把所有邻居哭起来给她评理,看看勾引老戴的是哪个狐狸精。那女人的声音就那么飘飘荡荡洋洋洒洒,有独特的技巧。老戴被闹得没办法,似乎终究还是给她钱了。老戴才找庾霞借过钱,想要进货。这下全给了他老婆。为了省只开了李博林的小台灯,整个家仿佛没顶之灾。庾霞躺在走廊对面的卧室,只有一片背浮在黑水上。模模糊糊觉得她在哭。
李博林的小台灯上有小飞虫在飞舞,可能在取暖。
这么早就有虫子了。
他想。
李诗远躺着不能动。他勉强能睁开眼,看见一个人立在身前——罗锦蓝。
李诗远吓一跳,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罗锦蓝弯腰观察李诗远。她法令纹很深,原来越深。嘴角下垂,把下巴单独圈出来似的,刻薄凌厉。她一生不如意太多,也全都让别人不如意了。
罗锦蓝看人的目光一直很恶毒。像是蛇,被盯的是青蛙,动弹不得。李诗远本身就不能动,反而平静,闭上眼,不理会她。
罗锦蓝绷着嘴看李诗远。以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一张皮蒙在骨头上。眉骨上有道大疤,斜竖着切断眉毛。这是他们刚结婚,罗锦蓝为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拿东西砸得。女人总觉关系稳定,普通的客气就可以略去不提。
罗锦蓝一直以为再见李诗远,肯定会杀了他。现在这人简直烂在床上,她反而什么也做不了。
那张脸上,当年的英俊一点也不剩。那条疤倒一直在,越来越狰狞。
罗锦蓝去医院的事罗普朗很快就知道了。根据医生的说法,李诗远还活着。他就没再多说。第二天他要送李诗远去学校,估计要早起。罗锦蓝忽然把他叫去家里。罗普朗还是回去了。
罗锦蓝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普朗,她觉得自己掌控局势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表情。她轻蔑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看到李诗远:“那一家人,就是一窝老鼠,你这么费心费力……”罗普朗不接话。罗锦蓝哂笑:“我知道你怎么对李博林那么好。因为他哪儿哪儿不如你,他听你摆弄,对不对?”
她拍拍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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