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典当行提供的,那里的吕师傅声称,当天五点多钟的时候,一名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典当了一块贵重的怀表,他不经意间发现此人衣物上有血迹,觉得此事可疑。而我们抓到了吕师傅口中的男子,他叫白辉,自称是您堂哥……而且他到江潮公馆的时候,尊夫人已经遇害。他只是见财起意,偷了屋里的怀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所以,你们的结论呢?”白闻宇吐出一口烟。
徐浩然为难的看了看局长大人。三名犯罪嫌疑人,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谁也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局长大人发话了:“小徐你先出去吧。”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很是凝重。
“你想说什么?”白家主率先打破沉默。
局长大人从抽屉里取出两页纸,递给白闻宇。“此事就算了吧。”
白闻宇险些捏碎了纸,因为上面赫然写着——白夫人与小和民族的人有所接触,案发当天,从江潮公馆拨出去的电话,联系的也是小和奸细!
一瞬间,白闻宇愤怒地扭曲了脸。
他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保家卫国,挣得一份军功,好庇护家族和子孙。她倒好,享受着白家的荣耀与尊敬,暗地里却做着毁家灭国的蠢事!
她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他不怪她,因为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她背着他和其他男人好上了,没关系,是他常年在外,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能触碰“叛国”的这条底线,那是身为一个中国人无论如何都不可饶恕的错误!
白闻宇强迫自己深呼吸,迅速镇定下来。白夫人的死,已经不需要真相大白了。
“闻宇啊,这事儿一旦和小和民族扯上关系,你如何能全身而退?你觉得张总司令知道了会怎么做?”
张总司令就是张学良,时任东北保安军总司令。一个多月前,张学良电告东北政务委员会——此时如与小和民族开战,我方必败。败则将被要求割地偿款,东北将万劫不复。亟宜力避免冲突,以公理为周旋。
白闻宇分明从这“不抵抗政策”中看到了东北乃至全国各地的沦陷。
比起对张学良盲目信任,坚定服从命令的战士而言,他心中更觉悲哀,那是一种明明知道大厦将倾,他却无法力挽狂澜的无能为力。
更何况,上级都不会喜欢与自己对着干的属下。
白闻宇抽完最后一口烟,深深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愁绪。他将烟头在白瓷烟灰缸里碾了碾,然后起身。
“我走了,把这身军装换下来。”
☆、第9章 错骨(二)
待办完白夫人的丧事,白闻宇带着那个惊吓过度,除了“不要”什么也不会说的儿子走了,一路南下。
白管家夫妇没有一同上路,而是请求留下来照看东北老家的宅子。他们大半辈子都生活这里,如今也不愿离开。
关于白夫人的死,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短暂的波澜过后,渐渐被人遗忘。
白闻宇的远房堂兄当成凶手关押起来,可是杀人动机、杀人手法、凶器……统统对不上。甚至,那消失的另一封信,私塾先生严守义与白夫人所起的争执,白夫人给小和奸细打电话的目的和内容,白夫人的死状为何如此恐怖……全部都视而不见。
然而事情并不是就此结束。
白夫人死后的第三个星期,镇上又出命案了,死者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李探长。
虽然张探长和李探长一直不太对盘,但是,他从没想到过有一日,会在解剖台上看到李探长。
死因很清楚——腹部中刀,伤及肾脏和腹主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简单利落的手法,又是三更半夜死在人迹罕至的郊外,要找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局长大人眉头紧锁,如今外面在打仗,不知何时炮火也会来袭,而县城里因着两起命案已经人心惶惶。
“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内忧外患’的感觉。”局长大人自嘲地笑笑。
外族猖獗的侵略,压迫得老百姓终日活在恐惧中,每日都有人背井离乡,寻找更安全的港湾,冷漠的百姓已经无力再关心这些。
公安局查案,越来越敷衍。查到凶手又如何,说不准哪日凶手就死在了外族的枪炮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徐浩然是个奇葩,别人不愿查,他愿意!就像他的名字——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徐浩然从李探长的社会关系查起。原来,大家都不知道,李探长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原来,李探长生活很是拮据。
除此以外,菜鸟探警什么也查不出。
局长大人很忧愁,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
徐浩然过了那股热血的劲儿,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查不出什么了,于是闲暇时候,他就去江潮公馆找白管家聊聊,也算温暖温暖失独老人。
没错,白管家和兰姨的儿子病死了,到底没能熬过这个夏天。
他们天南地北的聊,聊局势,该死的小和民族欺人太甚,中央军早晚灭了他们;聊历史,白府在满人当政的时候啊,还出过二品的朝廷大官,只是渐渐没落了;聊白夫人,那是个可怜的女子,父母双亡,从小就住在指腹为婚的丈夫家里,却不得白闻宇喜欢……
“白伯,这儿为什么取名叫做江潮公馆?”徐浩然随口聊聊,“这里明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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