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天帝扬起眉高傲地瞥着他,“死状极惨,印象深刻。”
忌霞殇一顿,敛了敛笑,“过去之事我从未后悔过,忌霞殇只做自己,也希望你给予尊重。”
弃天帝哼道:“天官们不时提及我之经历,都快妄想我与下界之人如何相处的情节了,我是否也要对他们说出这些话?”
忌霞殇愣然。他虽然听过,但没亲眼见过。能说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自然是有读本的,说不定是哪些好事者偷偷摸摸带上了天。他看了看对方,喉咙滚动了一下,“说不定不是空x,ue来风。”
弃天帝斜睨着他,“据说我无所不能,个个征服,有男有女,你要不要试试?”
那便是风月趣闻了。忌霞殇想了想,诚恳地摇了摇头。
白昼依旧,黑夜从不来临,飞鸟经过也不报气候季节,平静的时辰,却平稳快速地流动,真的好似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天之殿堂里的男人还是不敌习惯,趴在地上睡着了,如水草般柔软的发丝随意铺洒,竟如绸缎,倒映着流光。
一块衣角碾过这番美景,凭空生出的冷意令睡着的他打了个哆嗦,不安地蜷起了身体。而目不斜视的天神已落座,额饰下的一双眸子浸着淡色的暖,那大概是多出来的某个存在给予的波动。
忌霞殇转醒,他从毛绒绒的衣领中抬起头,下巴仍搁在上面,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当视线慢吞吞恢复清明,他一震,连忙鲤鱼打挺盘腿而坐。
对方正冷冷凝视着他,“你想在这住到何时?”
“这……”忌霞殇满头大汗,太阳神的意思是一直陪下去,但他如何开口?无论哪个理由都会被认为别有动机。
弃天帝悠悠瞧着他,淡道:“天之殿堂不容闲神,尤其是人类。”
“我不是人类。”忌霞殇气恼,末了才发觉这句话怪怪的,于是睁圆了眼。
“无妨。”弃天帝不觉得这些重要,“若你听了太阳神的命令,我可以替你回绝他。”
忌霞殇顿了顿,忽微微一笑,“我不干扰你。”
弃天帝挑眉,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算是默认了。
然而,忌霞殇并没有安守本份。他很快溜到了花界,那是在六天之界的上面,怎么上去的还是个谜题。
对于他询问的“关于种植逸踪花卉的一百种可能”,花神只能用法术敲了敲弃天帝:“麻烦将你家的带回去,我们种的是百花,是为了百花宴服务的,请尊重我们的职业。”
弃天帝再跟忌霞殇相对,两者相对无言。
忌霞殇知道自己被鄙视了,笑叹道:“原寄予希望,却也得不到结果,如此生活,十分无趣。”
第二回,花神只是惊叹道:“奇异啊,人间的土也能孕育新的花种。”
弃天帝再次与忌霞殇相对,忌霞殇已在捣鼓一面天绢织成的说明书,那是花界提供的,据说想种什么都写在上面。
第三回,花神已经很没有礼貌了,“喂,你不需要侍者的话把他给我吧,我觉得他很对我胃口。”
座上的天神一如往日,好动的人类一点都不考虑会不会造成影响和困扰,一个劲地在为目标出力。想起花神的提议,天神眯了眯眼,盯着那人异常温柔乖巧的侧脸。
无论身在何处,总有人庸俗地追求信仰。
上天后一下子获得了巨大的落差感,忌霞殇当然不适应。人类愿意永堕轮回永尝苦闷,只因那全是他们自己的因果。忌霞殇会几次三番地想念师门,无非是不觉得天界有一丁点的吸引力。
天神会不懂人类么?怎么可能。确是因为太懂,他才觉得人类自私成性,妄自菲薄。
天规的作用不仅束缚神仙,还束缚三界,然而被宽恕被维护的人类认为这是好机会,巴不得四境动荡享受特权,并已然忘了在他们头顶还有高上一筹的一干神在注视着他们。
只要有机会,弃天帝还是会杀下凡去。
没有机会的此刻,他甚至觉得那一点点人间的土似乎也可以成为媒介。
察觉到他的不善,忌霞殇侧转过头瞧着他淡道:“弃天帝,我不干扰你,你也别干扰我。”
弃天帝冷哼,“我给你找个好去处,要否?”
忌霞殇疑问。
“花神找我要你,你可以离开六天之界。”相反,弃天帝就算待在天上千年万年,跟花界都不熟。他的职责是守护天界,不是串门。
“哦,是他啊?”忌霞殇失笑,“最近天官们已经在传这些故事了。”
意外的,忌霞殇拒绝了。
弃天帝这才留意起那些八卦,大概是三者之间的纠隔,不得不说这些天官真是吃饱了撑的。再正眼看忌霞殇和他人的互动,已是一次天界花会上。
忌霞殇竟能跟一个个打招呼,尤其是同为瑞兽的那些个,更是拉着他说个没完。老实敦厚的他即使笑到一张脸僵硬,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耐心在旁倾听。发现弃天帝的目光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忌霞殇一顿,看了过去。
天神的冷漠无处不在,那睥睨一切的气势似乎不将谁放在眼里。他削薄的唇无情且孤高自许,那翘起的腿隐藏在漆黑色的衣摆下,唯有丝履上的两对灿白色双翅随着圈冠头饰迎风而展,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淡然和寂寞。
忌霞殇难以去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天神。
对方着实任性自我,却也会尊重他。着实威严自信,不曾去质疑过他的举止会不会带来威胁。着实神圣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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