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半世英豪?”伍伦本被他闹得气沮,现下忽听他抬举自己,当真是意外之喜。又听他话中有指点自己之意,更是眼睛发亮,忙作揖道:“我的好小爷哎,你果然是神仙,你教给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凌琛笑道:“听我的做什么?听你家小方的才是正经。”伍伦傻笑道:“我本来就听他的嘛……”
两人鬼扯一阵,都是些方文述听了要气个半死的话头,终于重又说到正事上面。伍伦现下已对凌琛推心置腹,便细细告诉他道:方文述并不死心,半月来扮了算命先生走街串巷,总巴望着能打探着些消息。凌琛问道:“既担忧如此,怎不来找我?”伍伦道:“侯门深似海,何况军府?你哪是那么容易见得着的?”凌琛想想这话也是,点点头,道:“今儿你能碰着我,倒也是缘份。再过两日便连面也碰不着了。”伍伦惊问:“怎地,你不在武州当将军了么?”
凌琛听问,便告诉了他自己受命出使北戎一事。只把伍伦听得两眼放光,道:“你要去北戎啊,那正好……”凌琛原本早就猜出他想到北戎去帮方文述寻亲,现下微微撩拔,轻而易举地便引得他上了钩,磨着要与凌琛同行。凌琛也有意带这两人同去北戎。伍伦一身武艺不论,方文述精熟战阵地形等学问,凌琛此去北戎,探清北戎腹地地理也是一大要务,正需要这等人才。伍伦磨他一阵,他便答应了下来,与了伍伦一方令信,教他们晚上来军府见自己,喜得个伍伦抓耳挠腮。凌琛见状,不知怎地,又想起自己怕父王伤情,偷偷藏起来的那道先皇血诏,忽又想起了独孤敬烈与自己眺望黄河时的那番谈话,心内一动,想道:“难道我当真要……招揽天下英雄么?”却不愿多想,微微晃晃脑袋,丢开杂乱思绪,岔了话题,又与伍伦喝酒,说些闲话。
他既要带伍伦两人去北戎,便也说些北戎风俗与伍伦知晓。伍伦听得与中原风俗相悖之处,乍舌道:“蛮子果然是蛮子,男男女女跳个舞就能拉扯到一处?”凌琛轻笑道:“怎地,你瞧不上他们这般不识lún_lǐ纲常?”伍伦一怔,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要是真心欢喜那个人……”他心内一动,忽地瞧着凌琛,小声问道:“小公爷,你如何会与我说这些个?”
凌琛笑道:“你又不傻,自己琢磨便是,问我作什么。”说着,自顾自喝酒。伍伦一怔,也跟着端起酒碗,大口喝干,只觉这一顿酒虽是偶遇,倒喝出了毕生未有过的畅快滋味儿。对即将前往的北戎之行,竟有了几分期待起来。
第4章 老虎杀人
一月之后,大浩勋爵,滦川公凌琛率使团自北平府出发,带着北平王的亲笔书信,前往北戎边境的浞野城。北戎虽已臣服大浩,但凌琛此番出行,却不是大浩朝庭所派,因此并无多少仪仗规制,倒似滦川公出行游乐一般。
浞野城虽名为“城”,却也不过是北戎一部所在。浞野河畔,长草连天,夏季和风吹拂在晴空之下,草低云淡,显露出无数牛羊,与错落散布在荒原之中,如灰色巨石一般的牛皮帐篷。
这等边关景色,凌琛与北府军吏都是见惯的,自不着意。倒是在使团中作掌书记的方文述与作侍卫的伍伦,头次入北地草原,满眼新奇,东张西望地饱览边疆风物。同样兴奋难耐的,还有凌琛所养的小虎。那虎已经长得七八尺长,虽未完全长成,却顶花油亮,额点王饰;目shè_jīng光,爪下生风,隐隐然已有兽王之威。虽使团中人坐骑尽是战马,久经沙场,胆量非凡,却也不大敢靠近这兽中之王。
那虎亲近凌琛,撒着欢儿奔出里许,又跑回到他身边,鞍前马后地奔行。伍伦瞧得有趣,想要上前与它赛一回脚程。那虎立时自喉间做出呜呜声响,惊得伍伦的坐骑连蹦带跳,差点儿把伍伦掀下马来。伍伦好容易控住马,又气又笑,道:“小公爷你人讨厌就罢了,怎地养的玩意儿也这般讨厌?”方文述听他说话无礼,忙呵斥道:“别胡说!”
伍伦刚想回嘴,便见凌琛秀目扫将过来,先瞧他,再盯方文述,又扫回自己这边来,脸色似笑非笑,目光戏谑万分,一副“别叫小爷说出好听的了”的神情。吓得立刻闭嘴,老实收缰,随队前行。方文述也是个心思七窍玲珑的,看这两人眉眼官司,知道必有古怪,却不好当面开口询问,打定主意待得扎营时分,定要向伍伦问个清楚方罢。
他们走过的这一段浞野河岸,虽是牛马成群,却只有零星北戎牧民居住,离浞野一部的聚集地还有不少路程。前来迎接带路的北戎骑校莫贺那见天色渐晚,便招呼使团在一处避风凹地中安营扎寨,道是明日浞野部族长便来相迎滦川公入城。
众人正在安防扎营,风中却远远传来犬吠马嘶之声。使团中人大半是北府兵将,最善辩声察踪,一听便知是有人出猎,且人数众多,想来是北戎中的大贵族出行。凌琛见状,用北戎语对莫贺那冷冷道:“本爵既在此安营,便别让不相干的人惊了本爵的驾!”莫贺那听他语气不善,连忙应了,令手下人前去打探。
邹凯见莫贺那诚惶诚恐模样,凑近凌琛悄悄笑道:“爷,你这架子搭得倒是十足啊。”凌琛绷着脸,低声回道:“小爷此来就是为了找那温郁渎的茬子,告诉弟兄们别给我松了劲儿!”邹凯忍笑不已,向周遭侍卫们眼色示意,众人立时也跟着僵着脸色,挺胸凸肚地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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