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了潼关!只留下话来,令左右武卫统属巡行御道,到洛阳行宫待命。
发现自家主子失踪,北平王府侍卫们自然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小公爷从小到大都这般的任性妄为,他们早就领教得够够的了。
但是左右武卫与武德将军的亲卫,则只觉五雷轰顶——独孤将军自来不是出了名的严肃刚直,传说中刻板的如武刚车辙一般一板一眼的方正人吗?如今这是……鬼上身了不成?
邹凯倒是一脸的麻木不仁,心道这就叫近墨者黑。
他们不知道,其实武德将军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凌小公爷在床上就很干脆地给了他两条路选:
头一条,滦川公独自溜出去,在虎牢关行营与大部会合;
第二条,武德将军和滦川公一起溜出去,在洛阳行宫与大部会合。
两害相较取其轻,武德将军无奈地选了第二条路。凌晨时分用将军令信叫开了潼关门,与滦川公一起向着夜色茫茫,山势险峻的西原飞驰而去。
出关时,独孤敬烈瞧瞧关外群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凌琛:“若是我不与你一道出关,你真要翻禁谷出潼关?”
凌琛毫不在意地瞄了一眼黑黝黝的高山密林,道:“这点儿山势算个屁!你没被我父王在燕山山脉中操练过?”
独孤敬烈碰了满鼻子的灰,无可奈何地纵马跟上。
两人纵马飞奔,天亮时分已到黄河岸边。独孤敬烈几乎是头皮发麻地瞧着凌琛上去跟老梢公讲价钱,居然还说服了梢公包船,将船摆到下游渡口,避开御道再上岸。
凌琛从马上褡裢里翻出两吊钱来,付与梢公。独孤敬烈瞧他在那边讲价数钱轻车熟路,心道不知道邹凯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瞧凌小公爷这般与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都能攀交情的模样,就知道在北平府时,这野马驹子定然也是三天两头的不着家,尽跟三教九流的人乱打交道,也亏这精灵鬼能将满身的贵公子气派藏个干净,不露狐狸尾巴。
待凌琛熟络地唤着梢婆儿多做两人的饭,又拿出一皮壶的烧酒出来,逗引得梢公与他那两个帮趁船的儿子满脸放光的时候,武德将军彻底地认了命,跟着北平王世子在粗木板桌前大刀金马地坐了下来。
梢公儿子找了几个破碗过来,用衣襟擦了擦,凌琛一一倾满了酒,几人一人拿了一杯。独孤敬烈不错眼珠地盯着凌琛浑不着意地将那泛黄的黑碗放在唇边,吱溜一声——
梢公的大儿子有些儿结巴,对独孤敬烈道:“大……大大哥,你怎怎么不喝喝喝啊?”
凌琛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道:“没事儿,我哥他脑子不大好,动作比别人慢着些。”
独孤敬烈气得眼冒金星,心想要是眼睛能杀人,我现下已经把你扔到黄河里去了!
梢婆儿端来热气腾腾的大碗,将满当当的一碗少盐缺油的野菜疙瘩放在独孤敬烈面前,张开牙齿漏风的嘴,慈和安慰道:“脑子慢些不要紧,有把子力气,养得活自己就行。”
凌琛一把把几粒下酒的干崩豆儿填到嘴里去,好玄才没有爆笑出来!
独孤敬烈想幸而老子没带长兵器,否则现在就把这讨厌鬼叉到桀尖儿上去!
老梢公在一边插话道:“小哥儿,方才不是老汉躲懒不走船。这时节离了御道赶路,实是有些不大稳便。”
凌琛忙道:“我也听说过,西原地方有盗匪出没。可我跟我大哥是去寻亲的,就这两匹马,身上几个盘缠。那些做大买卖的大王爷爷们,当也瞧不上眼?”
梢公大儿子道:“有有有马就瞧瞧瞧得上眼。”小儿子亦道:“他们聚啸山林,扯旗造反,正要马匹呢。”
凌琛奇道:“潼关是长安关隘,在这个地方造反?那不是杀到皇帝老儿裤裆口了?”
梢公一家子听他粗口编派皇帝,哄堂大笑,独孤敬烈一口菜疙瘩喷将出来,呛得满身都是汤水。
好心的梢婆连忙取了抹布过来与他揩拭,又问可是不舒服。凌琛咬着后槽牙,迸得腮帮子酸痛才忍住了笑,圆场道:“没事儿,我大哥吃饭就这饿死鬼模样,常呛着。”
独孤敬烈想你是真要跟老子在黄河岸上打一架不成!
老梢公讲道:“倒也不是在这里造反,只是听说这些大王爷爷,跟两淮,蜀地的大王们,都有来往……唉,现下这世道,好好的老百姓是吃不着口安生饭喽……”
凌琛探问道:“我们到灵宝这一点儿路,想来也没什么麻烦?”
老梢公点头道:“到灵宝不远,你们多走大路,快些儿入县城,想来也没甚干系——只记着绕着秃龙山走便是。那里的一干子大王们,人数不多,却凶野得狠。”
凌琛连忙为他满上一碗酒,笑道:“多谢老丈指点我们。出门在外,那不求个平安?我们只要能安安稳稳到了灵宝便好。我娘最是潜心向佛的,待见着我娘,我求她为老丈一家,在观音菩萨面前上柱高香。”
独孤敬烈气得咬牙切齿,心道你连北平王妃都编派上了?让王妃为这老头子一家上香?北平王准定把你吊在校场旗杆上!
老梢公却被他哄得笑遂言开,道:“小哥儿言重了,这又值得什么……”说着便细细为他讲了乌林山山路形貌等语,又教他如何绕过山凹处,抄山套小路而行。凌琛连连道谢,斜一眼面无表情的独孤敬烈,忍笑忍得腰酸背痛。
待两人过了黄河,进了密林小道,纵马而行。凌琛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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