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白易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夕阳,就好似看见已步入迟暮的自己,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那批鬼魅一样的部队若是真的攻来,自己精心安排了多年的计划,便会顷刻之间付诸东流,一起埋葬在大兰这片废墟下。这一切都远超过了他的预想,事情的发展本不应该是这样。旭日干,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怕那批部队一旦攻来,不仅大兰就连韩萧蓉的性命也难保全,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还是说……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韩萧蓉对你来说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义父……?”男子见白易许久未言,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窗外,于是有些不安的询问。
被韩萧蓉换回神志的白易,走到男子面前将他扶起来道:“蓉儿,这件事不怪你。义父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么多年来你为大兰付出了这么多,义父怎还忍心怪你。”
“可是,若从旭日干口中得不到线索,一旦那批部队攻来……”
“那就让他们来,”白易打断韩萧蓉的后话,双眸中闪过一丝血红,继续冷言道,“我不信就凭那区区十几人能杀光大兰几百万大军。”
“义父这……”
韩萧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白易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不用再说下去,然后坐回到书桌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沉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想说的这些,为父自会想办法处理。你今日想必也累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白易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韩萧蓉想进一步追问的想法只好作罢,点了点头,便朝门口走去,可刚没有走几步,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停下脚步转身。
“义父,蓉儿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韩萧蓉顿了顿道:“我……想去爹娘的坟前祭拜一下,还望义父告诉的蓉儿他们的墓在那里。”
深看了男子一眼,白易点点头道:“是啊,你自幼便在湖梭长大,如今好不容易才回到大兰,是应该去拜祭一下他们,我倒是把这一点疏忽了。蓉儿,你爹娘的墓就在丞相府的后山上,那是我为他们挑一块地,四周很安静,也只有他们一座墓,你去了便会看见。”
韩萧蓉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哀伤,想象着自己爹娘长眠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谢……谢义父,那蓉儿告退了。”
“好,你去吧。义父明天还要进宫,所以不能陪你去祭拜他们,到时你也替我上一炷香。”
男子微微点头,便自行离去。
白易凝视韩萧蓉略显青涩的背影,一瞬间恍惚觉得看着他就好像看见当年的韩晋,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冷狠,心里暗付道,旭日干,我白易从未输过。只因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至今仍想毁了大兰,无非是你太想得到韩萧蓉,我不信你能做到完全不在乎他的生死,若是你步步相逼,那么我不介意把韩萧蓉作为最后的牺牲品献给你。
思此,白易又再次看向窗外,夕阳已被黑夜所覆盖,树梢挂着弯月好似从未变过,如今改变的只有这世间的人与物。原来明是三人一起睡在草地上细数星辰,对月当歌,而现却只剩下了他一人独赏这轮新月。
白易不由的将脸埋入了双掌之间,往事一幕幕的浮现,把这个不再年轻的男人带入了无边无际的回忆。
韩晋,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不得不杀了蓉儿,你不要怪我。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翌日。清晨。
刚过破晓韩萧蓉便起身,准备了一些祭品,便只身一人朝白易所说的那座后山走去。
穿过层层树林,来到山顶。眼前所见的是很大一块平地,淡淡的晨雾将这里包裹着,未干的露水还挂在青草和零零星星的野花上,韩萧蓉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如此好的地方,站在山顶几乎可以看到整座大兰城,四周的确像义父所说的那样安静整洁,看来经常都会有人来打理这里。
平地一旁的榕树下便就是韩萧蓉双亲的墓,庄重而不失华贵的两座墓碑矗立在翠绿草地上,显得是那样安详而平静。
男子有些激动走过去,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墓碑和上面的碑文,只见左边一座碑上刻着护国将军韩晋之墓,下方则有一行词,乌啼月落犹忘君归。右边碑上则是护国将军夫人柳氏之墓,下方也同样有一行词,海阔天空悲欢西去。立碑者便都是白易。
韩萧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含着泪跪在了双亲的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蓉儿来看你们了。请你们原谅蓉儿的不孝,事到如今才来祭拜你们。你们若在天有灵,一定能看到的对不对……蓉儿,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男子说到最后已是涕不成声,十八年来第一次看见自己双亲,却只能面对两座毫无生命的墓碑,这种悲痛如果不是自己亲生经历过,又会有谁知道呢?韩萧蓉跪着上前,拥抱着墓碑,冰冷的触感让他觉得幸福而又寂寞,他甚至连自己爹娘的容貌都无法拼凑出丝毫,但还是觉得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慰。
韩萧蓉细细的抚摸着墓碑喃喃道:“爹娘……你们知不知道,蓉儿为了回来……真的好辛苦……也好痛苦……”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有机会卸下身上的负担,给自己最亲的人倾诉,哪怕不能得到任何回应,但这对男子来说已算是一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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