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松雪老实了好几天,由于屁股疼不能坐只能站着和趴着,所以被迫拿笔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到了第七天,能一站半小时了,站久了也没有之前的那股焦躁劲。
和对陈恪之的训练方法不同,覃父没有给覃松雪选择的机会,直接给了他一本。
“蝈蝈,这个字好像、好像……不好看。”覃松雪圆滚滚的脑袋在桌子边转个不停,对比,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
陈恪之捏了捏他耳垂:“曹全像女孩子写的对不对?”
覃松雪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曹全碑作为东汉隶书的代表,工整精细,飘逸秀美。隶书所讲究的“蚕头燕尾”在它身上非常充分地体现了出来,而且它极易上手,容易摸清字体构造的规律,对于三岁的覃松雪来说再适合不过。
“爸爸,‘蚕头燕尾’又是什么?”
覃父拿着笔道:“看好了,先起笔向右,再退回去向左,就有了个圆圆的头,和你养的蚕宝宝一样。再往右写,用点力按一下往后拖,最后提起来,像个燕子尾巴一样。”
“哦……晓得了!”
碑与帖不同,碑上的字是用刻刀凿上去的,加上久经岁月的洗礼,石碑渐渐风化,上面的字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种粗犷与沧桑。只有曹全碑是个例外,它不需要像颜体那样刻意地写出字的破败厚重感,它注重的是生动而美观。
历来学习隶书,并不主张以曹全碑入手,因为它曾被批“纤秀柔靡,如女郎所书”。就像陈恪之说的那样,和女孩子的字一样,太清秀了。
可如今对其的态度已有所改变,曹全碑作为纵然有缺点,但瑕不掩瑜,很多人都认为应“去其纤秀,得其沉雄”,覃父也不例外。
“爸爸,‘去其纤秀,得其沉雄’又是什么意思咧?”覃松雪对这些一点都不懂。
“就是说你写出来的字不要像女孩子一样,虽然像曹全,但也要写出气势。那个的段誉,你昨天看电视看到的那个,曹全就要有那种感觉。”
覃松雪依然不懂,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小恪哥哥写的字像乔峰,你的就像段誉。”
覃松雪挠挠头,眨眨眼睛,哦了一声。
覃父用曹全碑来打磨覃松雪的性子,带着他入门,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第5章r5
放了暑假,除了陈母休息之外,其余的大人们都得上班。每天练字之余,陈恪之就带着覃松雪跑到楼下的院子里消磨时间。
三岁的小孩儿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几栋楼里退休的干部不少,很多家长没空带孩子就把他们放在爷爷奶奶这儿。院子里的同龄小孩儿有五六个,最大的一个当属陈恪之,三岁一代沟,比他更大的孩子则有着另外的圈子。
一般来说家长上班,留着孩子在家是挺不安全的,可是如果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是陈恪之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恪之不是一般的小孩儿。覃父覃母对他相当放心。
这个年代的小孩儿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一台三轮小自行车,覃小王八蛋和他爹一样,性格骚包,他的小三轮自行车上贴着好多贴画。
那些贴画是他吃泡泡糖的赠品,泡泡糖纸上通常会有可以粘在手上或者脑门上的画,长宽不超过三厘米,贴在身上薄薄的一层,跟一次性的纹身似的,用清水还洗两三回还洗不掉。上面的图案一般是某个动画片里的机甲战士,颇受男孩子喜欢。
覃松雪为了集齐一整套贴画缠着他爸买了一整盒比巴卜,泡泡糖没吃几颗,贴纸是全部贴在他的小自行车上了。他也想像其他孩子那样贴脑门上,再拿个木头剑,大喊一声“天马流星拳”,但是覃母不准他玩这个,看他在身上乱贴东西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所以他只敢把这股骚包劲发泄在小自行车上。
这天覃松雪骑着他那独一无二的拉风小自行车可得瑟了,享受着小伙伴们投来的艳羡目光。
“球球,你滴车子借我骑一哈嘛,我等哈给你七跳跳糖。”四岁半的小伙伴杨波擤着鼻涕和覃松雪商量。
覃松雪想了一会儿,没有答应:“七跳跳糖嘴巴痛。”他还不太分得清嘴和舌头的区别。
然后十分酷炫狂霸拽地把车子骑走了。
小鼻涕虫杨波锲而不舍,追了上去:“我还有聚聚糖!”(哨子糖)
“不好吃。”覃小王八蛋很臭屁。那种糖除了能发出声音之外,一点都不好吃,还不如喔喔奶糖呢。
陈恪之拿着本书坐在花坛边上乐得厉害,看不出这小痞子还挺挑的。
最后小鼻涕虫以三张干脆面的卡换来了在院子里骑车五圈的机会。
陈恪之不太理解这群小屁孩子的审美,怎么就会觉得贴满了贴纸图案的车好看呢,原本干干净净的大红色不好吗?
所以说,早慧的孩子也有不好的地方,陈恪之没怎么体验童年的快乐。
开学之后陈恪之上了小学一年级,报名时间是周二,陈父陈母都得上班。陈父想着请个上午假带儿子报名,还没给单位领导请示呢,陈恪之就先说了,爸爸,报名我自己去吧,您把学费给我就行,不会出事的。
陈父讶异之余仍有些不放心,又想看看陈恪之独立能力如何,衡量之下表面答应了陈恪之,背地里还是向领导请了假,第二天陈恪之拿着钱报名去的时候偷偷在后面跟着。
陈恪之迈着小腿走得挺快,由于已经在这个小学上了一年学,进入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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