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姜国国主白轩容虽有治国之能,然魄力有余却无容人之量。恕我直言,他非一代圣主。”
“大胆!”林锦忍啊忍,终是忍无可忍,“你屡次口出狂言,如今这大不敬之罪,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看我不拿你下狱!”
话音刚落,林锦便飞身拔刀相向,这一次,南彧漓倒也未阻拦,一来他是被韩晔一番大胆的言论震慑住了,他未料到眼前的男子言辞犀利竟至如斯地步,二来,他也想知道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到底身手如何。只见韩晔急退两步,避开了林锦势大力沉的一击,然后提步上前,与林锦颤抖起来。论力量,韩晔自然不是林锦的对手,林锦自小习武,通晓十八般武艺,其中一手大刀耍的最精,多少敌寇都被他斩于刀下。但论速度多变,林锦绝不是韩晔的对手。韩晔出手似风无形,招式诡变,从不按套路出招,往往令对手无法捉摸。韩晔深知此战只能速胜,不可拖延,便铤而走险在林锦变招之前,擦着他的刀刃,将将握住了他的刀柄,林锦错愕间,韩晔已运气于手,夺下了他的兵刃!南彧漓和林锦皆是一惊,只有韩晔在这时深深一笑,好不妖娆,“林将军,承让了。”
他们二人自然不知,韩晔最衬手的兵器乃是□□,但他嫌带着□□太扎眼,便练就了一手空手夺白刃的绝技。
林锦从震惊中回复,对着韩晔深深一拜,“公子武艺高强,在下,服了!”林锦虽是个急脾气但却绝不是记仇小气之人,此刻的他不得不对韩晔心悦诚服。
韩晔一怔,随即将大刀归还,“林将军言重了,我不过一招险胜,赢得侥幸罢了。”
一旁的南彧漓将一切看得清楚,韩晔那一招空手夺白刃将将贴着林锦的刀刃划过,若不是出手快得令林锦反应不及,韩晔这右手定要被斩了去!不过,兵行险招,南彧漓还是不由地为他的胆识所钦佩。他知道,眼前的男子绝不是池中之物。南彧漓上前几步,朗声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实乃人生之大幸。哪怕要我南彧漓三顾公子之庐,也定要求得公子出山。”
韩晔微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浅淡又似有些无奈,“将军何以如此执着?”
南彧漓目光炯然,眉宇间的肃杀之气更盛,却在沉默着看了韩晔许久之后,慢慢变得柔软,“这是我南家的使命,更是卫国之责任。”
南彧漓自他祖父起便是镇国将军,至于他辈,可谓三代忠良,于南彧漓而言,保家卫国是责任更是一种对荣耀的捍卫。愚忠!韩晔不禁摇头,他的笑容突然变得迷离而复杂,让南彧漓无从揣度。
正疑惑间,便听韩晔轻叹道:“以将军之诚心,韩晔愿为将军效绵薄之力。”
南彧漓不曾想韩晔经最终应承了,错愕间,忽的展眉笑了,“多谢公子。”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韩晔美目含笑,“将军唤我名字便是。”
南彧漓望着韩晔许久,然后道:“韩晔。”他的声音就像拂面的微风,温润如玉,眉间的萧索消散殆尽。
韩晔轻笑点头,凝眸看他。只是任南彧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便是这样一场偶遇竟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从他踏进酒肆,听见韩晔的高谈阔论,密林中的云云种种都不过一场局,为情所设,却也意外地为情所破。
“公子,吃药了。”秋水将一碗药盏放在韩晔眼前,光看那浓稠的色泽也知道味道不会太好。韩晔点头端起,他本不是怕苦之人,更何况,他命数中已经历的哪个不比这碗药汁更苦?经过小半月的休养,他的伤已然好了很多,脸色转好,白皙中微微泛红。
秋水收了药碗道:“将军吩咐,让公子喝完药后往书房一叙。”
韩晔抬头,眼神有些复杂,终是应了下来,“好。有劳了。”
书房的门紧闭着,无端地让韩晔有些不安,甚至掌心也有了微汗。他抬手叩门,里面的人沉声道:“进来。”
韩晔推门而入,南彧漓正在案前研究地图,身旁站着的是他手下几员得力的战将,还有魏严漠,他最信任的近卫。众人看到韩晔,皆是大惊,许久才出声:“韩……韩晔?”只有魏严漠冷冷地看着韩晔,不发一言,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韩晔怔愣了很久,突然抬眼看向南彧漓,后者却只是淡淡地回看他。韩晔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握紧,屋内的人皆与林锦交好,旗安城一役他设计令林锦战死,更断送了近三千士兵的性命。南彧漓带着魏严漠自半道上截住了正要逃回哥舒的韩晔,并让魏严漠带他回姜国囚于秘牢。莫不是今日,这些人要为林锦报仇?好!便是如此,我也不会袖手待毙,定要全力一搏!南彧漓,这一仗过后,我便不再欠你什么了。杀气顿现,惹得南彧漓眉间一蹙。
在韩晔出手前,南彧漓突然出声:“旗安城战后,韩晔身负重伤,我便让严漠送他回了将军府休养,前线的补给医疗总好不过京都的。”说着看向了身后的魏严漠,后者一顿,略略点了点头。
众将听了皆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旗安城一役,死伤颇重,林锦的战死是所有南家军将士的伤痛,但能保下韩晔,既出乎他们的意料,也让他们觉得幸运。韩晔显然对南彧漓的说辞一时反应不及,他惊讶地看着南彧漓,耳边皆是将士的道贺声,“天佑南家军,天佑我姜国啊!”
“韩晔,你伤情大好,可是为我南家军如虎添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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