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霖仿佛一个极其能干的巧匠,而苏峻平是他耗费毕生心血所做的工艺品,他的手指所到之处,他的血他的肉,他的每一寸骨骼,都属于他。
他的手指以一种因为极度疯狂而极度冷静克制的方式,细致的检验着自己的所有物。
苏峻平因为这个发现而激动得浑身战栗。
陈一霖低低的喊他的名字:“小峻。”
那声音烫得他耳朵酥麻,苏峻平飞快的避开眼去,忽然一把推开陈一霖说:“我们……我们走了,你烧退了没?”
陈一霖刹那间把那些神情全都收了回来,眼底仿佛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清澈见底,他甚至十分腼腆的笑了一下,小声说:“好了。”
苏峻平虽然窘迫,但还没有忘记正事,仔细的探了探陈一霖的额头,又把体温计塞到他耳朵里瞧了半天,确认没有再烧才去药房拿了药,牵着他的手回家去。
一路少话,有种无形的尴尬。
苏峻平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偶尔去瞄一眼陈一霖,陈一霖安安静静垂着头,乖巧的像个小媳妇,苏峻平就更郁闷了。
他回去的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旖旎的春/梦。大抵是最近太忙没有时间憋得狠了,也有可能是遇见了日思夜想的人,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破土而出。他梦里的那个人嘴唇很热,胸口很热,手也很热,一直在他耳边喃喃细语,苏峻平头昏脑涨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知道自己舒服的快要融化,快到□□的时候被翻了过来,那个人狠狠的吻住了自己的唇,肺部的口气被一点点的抽离,苏峻平想推开他呼吸却怎么也推不开,急得他发狂——直到最后,近乎昏厥——
苏峻平喘着气从梦中醒了过来。
大冬天的,他却热得汗流浃背。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一霖的疯狂占有欲,他的占有欲那么浓郁,简直化都化不开,让苏峻平心惊。
苏峻平在床上直挺挺的躺着,窗帘没拉严实,漏出一丝光亮,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在他的半边脸上闪闪发亮,而另外半边隐藏在黑暗之中,光衬得黑越发的黑,像是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躺了好一会儿,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醒来,苏峻平觉得头晕嗓子疼,他扒拉着自己的一头鸡窝毛,眼神忧郁的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冒了。
不过这场感冒不像陈一霖的那么来势汹汹,苏峻平捣鼓了几片维c咀嚼片,然后就头发一捋上班去了。
他实习一直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免疫力岌岌可危,病毒就像是根杆子,轻而易举的捅破了纸糊的窗户。那点维c片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很快他的感冒就加剧了,鼻涕喷嚏倒是没有,声音也不沙哑,只是浑身肌肉酸痛,头昏昏沉沉的。
周五他好不容易挤出了点时间,能早些回来,正准备洗漱睡觉,陈一霖来敲门了。
陈一霖的同学给他从老家带了些土特产,自那日以来陈一霖一直想找苏峻平说说话,可心底又后悔自己的眼神太过露骨,所以犹犹豫豫了半响,最终决定找个土特产的拙劣借口来见他。
苏峻平来开了门,接过精美包装的大礼盒,觉得提在手里不方便于是转身放到了桌上,待他再转回来就见陈一霖已经脱了一只鞋,只穿袜子踩在冰冰凉的地砖上。大冷天的,苏峻平瞧一眼就受不了的“嘶”了一声,赶忙跑去拦住他,陈一霖已经松了另一只鞋的鞋带,苏峻平心里头一急就要把自己的棉拖鞋给脱了给他穿。
陈一霖忙喊别,然而苏峻平动作迅速,眼见来不及了,幸而陈一霖眼疾手快的揽住了他的腰,让他弯不下身子。
苏峻平嗅到陈一霖发间的香气清醒了一点,低头看着鞋子乱翻,两个人各有一只脚是单穿袜子踩在地上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陈一霖揽着他,也禁不住笑起来。
之前那点不可言说就在笑声中散去了。
笑够了苏峻平穿上了拖鞋,也指挥陈一霖把脚缩回去,说:“给你准备的那双我看天气好拿阳台上去了,你别动,我现在拿回来。”
陈一霖被推到沙发上,苏峻平去给他冲饮料,陈一霖一眼就瞄到茶几上的泰诺和感冒冲剂。
苏峻平端茶回来的时候,就见陈一霖仔仔细细的在看药物说明书,他抽了抽嘴角把东西夺回来,往屁股底下一塞:“这有什么好看的,喝点热可可吧。”
陈一霖:“还有半个月就过期了,这些药还是别吃的好。”
苏峻平:“不是还有半个月么,不能浪费啊。”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狗屁不通,陈一霖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烧得厉害吗?”
苏峻平闪了闪眼睛,陈一霖以为他会死赖到底,没想到他忽然狡黠一笑:“厉害,烧得可厉害了,你看我脸都小了一圈。”
陈一霖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脸:“怎么瘦了?”
“谁让我吃得不好呢,发烧没胃口嘛。”
陈一霖自然而然的接下去:“那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你想吃什么?发烧就该喝些鲜一点的开胃汤,小峻我记得你喜欢竹荪老鸭汤的,但现在太晚了,我明天煲给你喝,现在你要吃酒酿煮蛋吗,我那里有酒酿。”
苏峻平怎么会拒绝呢,陈一霖把他塞到被窝里,自己赶去厨房,过了一会儿才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一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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