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讨没趣的人,秋原川向来懒得理会。有一种畜生是不挡路的,但既然右边的路被挡住了,那就只好从左边走了。
而那瘦高个儿却移到了左边,面上笑得和善,语调却透着一股迂腐书生的酸气:“兄台没听说过不要紧,现在知道也不晚。还有件事,不知各位是否听过:据说那公子哥儿还跟个姑娘似的,身上有股花香胭脂味。”
周围一片哄笑,怎么现在的武林高人都一个个的这么低俗,和二十年前比真是江河日下啊。
彼岸花十分罕见,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但能嗅到自己身上的彼岸花香,可见他们的内力也不是半瓶水。其实,秋原川常去阁里的彼岸花丛是为了制迷迭,可是他们这样口无遮拦,已经令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那就从眼前的两个人下手。
剑起,血落。等到两人倒地身亡时,秋原川早就离开了。店里的那些人想要追出来,却刚走了几无就晕过去了。秋原川早就注意到这些人不怀好意且其中几个和刚才那些家丁是同一个人,于是他就趁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在他们的酒里下了一些迷迭。
在之后的几天,秋原川经常会遇到向他索要白冥刀的不速之客,无论是在客栈里宿留,还是在荒郊野岭中赶路,那些人简直是如影随形,躲都躲不掉,而且追寻白冥刀的队伍日益壮大,现在江湖皆知,不,是路人皆知,白冥刀在一位相貌俊逸脱俗的白衣人的手里,而且就连他的行踪都有人每日通告,索性他也懒得再躲了。
如果再告诉他们,这个人是天下头号冷血斩魔者的话,恐怕他们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吧。
秋原川十二岁的时候就已是泠渊阁里一名很出色的术士了,然而在他十五岁之前,江湖上还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江湖上人心险恶,他又年少气盛,得罪人一定是时有的事,所以他一直都在斩魔,隐姓埋名。
十五岁的时候,秋原川得罪了当时江湖上恶贯满盈的八大金刚,不过,在那时的他看来,得罪了八大金刚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一剑毙命。
结果,江湖顿时就轰动了。
再后来,一直以隐士门派自居的泠渊阁,因为四个术士而声名远扬。九皇子苍辰,本身就以贤哲而天下皆知,又有天师血统,虽然孤高冷傲,但比起他那几个心机狡诈的皇兄,已经是很温柔的了。泠渊阁大弟子湛濡,翩翩浊世,惊才绝艳,多少佳公子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可就凭她的fēng_liú傲岸,又有谁人敢舍命陪君子?与之形影不离的葛楚,玲珑可人又温文尔雅,多少侠士羡煞了心,却不得不为她的清高与矜娇所屈服。而秋原川身为头号冷血斩魔者,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心机深得可怕,江湖上见过他的人不多,但凡见过他的,对他的印象都格外深刻,因为他们都不敢相信那个罗刹般的人物,会与眼前这位空灵清逸的公子有半点联系。
有些时候,人心真的还不如没有心的妖魔。
这一路上,秋原川解决了不少为白冥刀而来的奇人异士,利益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诱使明哲之士丧失理智,因不识时务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终于到了南月城,这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磨蹭到现在,其实还想接着往下写的——下章攻受正式交手,这是个前世今生的文,女主也要在现世遇到她家呆萌受了
☆、水流南月
一
水,好多的水。白天还没有的,这些河道不是干涸的吗?
河水映着月光,很明朗,秋原川却看不清前面的路,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只能在未知中前行,一步比一步缓慢,甚至,看不清脚下的月光。
终于,他扑倒在河水中。冰冷的水仿佛穿透胸膛,寒冷亲密地接触着身体的每一寸,快要窒息。河水并不深,他很快就站了起来,继续漫无目地向前走,时不时跌倒,又挣扎起来,只想走出这个地方。
水流过月光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了,秋原川的视线也愈发黯淡。走过一个河道,脚下又是一个河道,他的脚步越来越不稳了。他似乎,走不下去了。
秋原川睁开了眼。
又是梦,自从遇见他之后,就经常梦到这些前尘往事。
他走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在下雨。他喝了杯水,坐在床头点了根烟。虽然那些记忆都只和自己的前世有关,但现在看来,纵然觉得很遥远,却是那么的真实,窒息得真实,痛苦得真实,尤其是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什么都不记得。
对了,还有一个人,和他的处境相同。
在湛濡的院子里,围种着许多开花的树。湛濡手撑绘着花面的油纸伞,在雨中闲庭信步,一会儿站在兰花下被盈了满身的幽香,一会儿又给桃花撑伞,口中还念念有词:“花儿啊,可别被雨打落了,我还要用你酿醄春酒呐。”
湛濡揉了揉太阳穴,昨夜居然喝了个酩酊大醉,现在还有点晕,不过,吹着凉风倒是好受了许多,头也不疼了。
今天没什么事,又是个下雨的好天气,最适合逛商场了。湛濡这样想着,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先把早餐在外面解决掉,反正今天也懒得做了,然后就去商场转转,因为太宅,她已经很久没去采购了。
坐在早餐店里,湛濡喝着粥,吃着小笼包,顺便看着玻璃窗上划过的水痕。透过交错的水痕看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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