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冷的他恶心。
明明,那是他住了二十五年的屋子,那是陪伴了他二十五年的白狐。
明明,几个时辰前,那还是用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紧紧包裹住他的人啊!
嬉笑,娇’喘,甜腻的呻‘吟,甚至那人到了极致之时的尖叫都还在耳边,自己的鬓边还留着他眼泪的湿意……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了张嘴,弈秋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向站在血泊中的狐四郎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些什么,却在踉跄了几步之后,猛地捂嘴弯腰,抵住墙边狂吐不止。
吐完了,不敢再看地上爷爷的尸体,他颤抖几下脱掉已经污了的外袍,红着眼拔出墙上的剑,一步一步走向狐四郎。
“不是的,爷爷的死不是我的意识,我被控制了,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恨我……”
狐四郎的心里翻了天,他多想对着弈秋喊出这些,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满的,是那位老人的血,就算身体受控,他也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他做的……他何来脸面再面对弈秋……
露出自己雪白的还残留着玫红吻痕的脖颈,狐四郎闭上双眼,嘴角和手上满是鲜血,在月光下美得如同献祭的天鹅:“爷爷是我杀的,秋郎你杀了我吧,四郎……愿以死谢罪。”
“为什么!”
死死握着剑柄,弈秋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喊出来,给他一个理由,告诉他这都是别人干的,这都是误会,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什么都好,借口也好,谎言也好,这是他的爱人,给他一个不用杀他的理由啊!
“秋郎,莫要再多问了,快动手吧。”
“我在问你为什么!回答我!”
风随剑起,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弈秋用狐四郎教的剑势,用狐四郎为他铸的剑,架在了那雪白的颈上。
猛然一痛,锋利的剑身划破皮肤,血顺着娇嫩的皮肤,慢慢流下来。
狐四郎只是闭着眼睛,紧紧咬住自己的薄唇,将所有的痛和苦都藏在心里,今天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死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死在弈秋剑下,他无怨无悔。
弈秋的眼神激烈变幻,他发现自己,不该挥下去第二剑。
“四郎,我下不去手……我杀不了你……”
握着剑慢慢蹲下身子,弈秋将自己的脸埋进手掌,声音里抖的甚至带上了哭音。
“秋郎小心!快杀了我啊!”
狐四郎的尖叫声起,充满了惊恐和绝望,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单手变爪,刷的朝弈秋的天灵盖拍去!
没想到蹲着的弈秋竟然早有准备,只见他顺势一滚,一下转到狐四郎的后面,狠狠向角落刺去。
痛呼响起,一个黑衣人被弈秋穿心而过,重重倒在地上。
反手再补一剑,接着弈秋转身抱起狐四郎,飞身就往外走。
“秋郎,你……”
公主抱躺在弈秋怀里,狐四郎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疑惑。
“傻小四,你这么怕疼的人脖子破了竟然都不躲的?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出手一试,果然有人在控制你的身体。我的狐小四心是最善的,怎么可能会伤爷爷!话不多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秋郎……”
“可别哭啊你,安心,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弈秋在狐四郎的脸上落下一吻,笑的如冬日里的暖阳。
这下狐四郎的眼泪真心忍不住了,闭上眼睛快速调整情绪,他的神情重新变得凝重。
“秋郎,你放下我,控制我的不是一般妖物,你这么逃,逃不掉……弈秋!”
狐四郎的双目几乎裂开,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狼爪穿过弈秋的胸膛,再抓碎了爪中,还在跳动的心脏。
温热的血,撒满了他的小脸,。
而弈秋还带着笑的脸,就永远停在了那一刻。
“小四,你怎么哭了……”
准备好的碗粥已经见底,本已准备离去,小手的主人却惊讶的发现,往日除了麻木就是愤怒的狐四郎,头一次流了泪。
对旁边人的话视若无睹,狐四郎抬手擦干了自己的泪。
他得留着这残破下贱的身体复仇……
这样,待他去了九泉下,才对得起那两个爱了他二十五年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缘起(上)
第三章:缘起(上)
地牢的门打开了又关上,手里端着已经空了的食盒,小手的主人看着门外一虎一狼两双眼睛,摇了摇头。
——今日的饭又是硬灌去的。
虎王单手扶额,闭着眼睛离开阴冷的地下,身形虽一如既往的高大,阴影里带着的那点痛苦和孤寂,看得一旁的黑狼,胸口像堵了块石头般的难受。
“白雀,你整点药弄死他吧。”
自从半个月前钉了那白狐的手脚,就天天整这副死样,该死的,残了都不让人省心,往地上淬了一口,黑狼低低咒骂。
“小黑闭嘴。”
白雀提着食盒的小手狠狠的掐了一下黑狼腰上的嫩肉,一张小脸秀眉紧皱。
作为这山上唯一的药师,医者父母心,白雀对狐四郎的状态很是担心。
手腕脚腕再加上他自己折腾出来的种种,狐四郎已经一身的伤了,再加上内丹被黑狼挖出,放在虎王身体里,他的伤口别说愈合,不恶化都谢天谢地了。
现在这人又一心求死,不肯进食,每天还被虎王折腾的透支,再这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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