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你找他干啥子哦?”
高寒听见叶飞刚走,心里不免失落,此时也不愿和他大伯多说,只说了一句:“找他讨债,他欠我东西。”
“哦哦哦!”大伯突然站起身:“这个你去找他!不要来找我,我跟他没得关系!千万莫要来找我!”
高寒听了这话觉得奇怪,便顺口说了一句:“你不是他大伯吗?”
大伯倨傲的一仰头:“他又不是我亲侄儿。”他“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继续抽着烟,不再理会高寒。
高寒也不再跟他多说,觉得叶飞的大伯很没有礼貌,出了茶馆,他谢过给他带路的大爷,转而抽了几张大钞给他。大爷拒不收钱,说:“就顺路的事情,哪还要收钱哦,叶娃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爸在的时候经常一起耍,不要不要。”高寒把钱揣回去,说:“那真是谢谢您了。”
大爷试探着问:“叶娃子真的是欠你钱不还啊?我从小看着这娃子长大的,觉得他应该不会哦?”
高寒一愣,随即笑着瞎编起来:“我随口说的,我是叶飞朋友,我是记者,叶飞现在出息了,当了大画家。我要采访他写个专栏,他不干,躲起来。我找不到他,猜着他可能会老家,干脆来他老家一趟,顺便也能拍些照回去也可以交差。”
大爷闻言松了一口气:“我说嘛,叶娃子咋可能欠钱不还嘛。不过……”他摇摇头,瞅了眼茶馆里,小声说:“叶娃子和他家大伯关系不大好,他妹妹脑壳有问题,被他大伯嫁给一个哑巴,后来死了。大伯又把他家以前的房子卖了,以前还打过官司。我看这几年叶娃子还是要回来,以为关系好了一些,结果还是这样。”
高寒沉默了一阵,又问:“他大伯说他不是亲侄儿是什么意思呢?”
大爷往左右看了看,小声跟高寒说:“哎呀,这个事情,就是叶飞他妈嫁给他爸的时候,是怀起娃娃的,叶娃子不是他爸爸的亲生娃儿。老一辈嘛,一直都想不开这个事嘛,其实我觉得这个倒没啥子,叶娃子从小就乖,他爸爸把他一直当亲生的,就他大伯对这个耿耿于怀。”他感慨道:“叶娃子还是命苦,小小年纪妈就没了,后面爸也没了,带着个妹妹,妹妹发烧烧傻的,唉——”
“他妹妹埋在哪呢?”高寒问。
大爷想了想,说:“前天他回来,我好像都看到他去后山上坟,他妹妹和他爸妈都埋在后山。”
“后山怎么走呢?”
“来。”大爷带着高寒穿过一条小巷,走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碎石小路,小路两旁开满了野花,一直延伸到山上。
大爷指着小路说:“就这条路,一直上去,没多远,上去就是。”
高寒再次谢过了大爷,迈步走向了后山。此时正是午后,阳光迷灿而多情,彩蝶翻飞,蜻蜓点舞,高寒走在叶飞不久前走过的路上。他在后山转悠了一圈,看见几座孤坟,未去细看,他只是想感受一下叶飞走过这里的感觉,好像与他更近一些。
叶飞提到过的大河,叶飞提到过的后山,叶飞提到过的路旁的古树,叶飞的妹妹,叶飞的父母,叶飞的身世……这是叶飞成长的地方,每一处都烙满了他的脚印和他的回忆。高寒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有些难过和自责,和叶飞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好像也没想过要怎样去了解,他们闹得最厉害的那次,正是叶飞最难过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任何安慰,还将叶飞赶走了,连叶飞为他举办的画展都没有去。多好的叶飞呀,高寒想着他,心里柔软的不得了,居然开始羡慕之行——叶飞对于这里,永远是归人,而不是过客。
高寒一直转悠到夜幕四合,才开始找住处。古镇只有一处招待所,因为很久没有客人,被褥都泛潮。高寒进去打开窗,看到了漫天闪烁的星星;他闭上眼睛,闻得到夜风带着花草的馨香。
蛙鸣四起,荷叶田田。
第二天一早,高寒就离开了之行,陶晓彬打电话来说他蠢,叶飞刚离开,他就去了。高寒此时心里安宁,问:“那你知道他现在去了哪?”
陶晓彬告诉了他叶飞具体所在,高寒马不停蹄的追去了。去之前他叮嘱陶晓彬:“跟谁都不要说我去过之行,我自己也不会说,如果叶飞知道了,那肯定是你说的。”
“行、行,保证不说,唉,我快被、被你给作死了,真烦。”
第62章 晴朗
西双版纳艳丽的阳光和活泼的色彩简直让叶飞痴迷,在疯狂创作了大量的风景写生作品之后,叶飞在人群中看着一位身穿傣族服饰的小姑娘在跳孔雀舞,他觉得自己确实很久没有画人物了。于是他用笔迅速的记录下小姑娘的舞姿动态,低头抬头间瞟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高寒站在人群的另一端,笑容耀眼而张扬,正朝他做了一个飞吻。叶飞漠然的看着他,画完手中的最后一笔,合上速写本,转身离开了人群。
高寒急急忙忙地追上去,看到叶飞额角出了些薄汗,顺手递过去一瓶水,叶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谢谢,我不渴。”高寒见他不喝,就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不再说话,就随着叶飞走。叶飞走走停停,遇到可心的风景就用笔记录下来,他不用相机。高寒在旁边陪着,他和叶飞一起坐在草地上,看叶飞认真描绘着一株开花的植物。来来往往的人路过他们,有的很好奇的停留在叶飞身旁,甚至有小孩儿发出赞叹,叶飞和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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