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自己只会在那里呆够一年就回来。
要离开,就不得不告别一些人和事。爱是爱,但走,不得不走。这一点高寒从来分的很清楚。坚持和叶飞在一起真的能白头偕老,幸福一生?高寒不敢保证,自然不会贸然犯险,他从来就不喜欢白头偕老这个说法,想想人生那么长,就这样一直和一个人过?他还年轻,人生在世太多滋味还没一一尝过,风景未看透,自然不会陪人看细水长流。
未来长久,他还会遇到很多人,他或许也会爱上他们其中的某人。叶飞很美好,和叶飞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美好,就让这份美好化作回忆,存在于过去吧。
高寒想着想着,走到了美术学院绘画系的研究生教学楼下。
天是昏昏冥冥的,枝头最后一片干枯的叶子在凄寂的冷风中瑟瑟抖动。浓重的暗云笼在半空,雪将降未降。
当他抬头望的那一刻,雪突然就降下了。
北风漫卷,飘舞纷飞的雪花,接在手里还能看清,是晶莹剔透的六边形,精致的让人赞叹。
高寒就此停住了脚步,他知道叶飞就在上面,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给叶飞告个别。但那些要离别的话在心中纠缠反复,要怎么说出口?
风声呼啸,带着雪花,扑在高寒的脸上,是刺骨的寒冷。高寒闭上眼睛,伸手抵挡,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触在他的头上,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拿在眼前一看。
是一幅素描,高寒的肖像。
他眼前模糊,如同看见叶飞低垂着眉眼,在落雪的窗前,用削的极细的铅笔落在雪白的纸面,将阴影一层一层清晰的覆盖,细腻到了极致,每一笔都是相思。
高寒再起抬头,看见无数张素描自三楼的窗户,被风卷落,四下纷飞。到处都是他自己的模样——侧面的、正面的、微笑的、沉思的……
叶飞被寒风吹的缩了缩脖子,才回头看见窗户不知何时被吹开了,他走到窗前,想要关上窗户。看见窗台上空空一片,却是一愣。他刚才随手整理了画夹,发现几乎全是高寒的肖像素描,便将其取了出来,看了很久,叹息都没有,然后随手往窗台上一搁。
现在窗户大开,那些素描定是被风卷了下去,叶飞急急忙忙探头往楼下看,并没有发现。赶忙冲到楼下,仍没有看见素描的影子,天地间只余纷纷扬扬的雪花,自云中而生,落地消亡。他伸手接过一片雪花,雪花在他掌中化作一滴冰凉的水,从指尖滴落,滴落在一串浅淡的脚印上,没走几步,叶飞看见雪地上留下的字迹,雪花不停地覆盖上去,快要消失不见。
“再见,叶飞。”
叶飞抬头望不见将来,亦不会为此奔跑挽留,他只是低头,有热泪滴落在雪上,融化了过去。
第45章 高总
陶晓彬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高寒穿了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发型一丝不乱,正打着电话。他抬眼看到陶晓彬,作了一个等等的手势,示意陶晓彬坐下。又冲电话里说了几句西班牙语,这才匆匆挂掉。
陶晓彬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多、多长时间不见,变的人模、模狗样的。”
高寒闻言只是笑笑,起身脱了西装外套,只留下一件条纹衬衣,修长挺拔的身材一览无余。他大概是觉得有些热,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口,又松开了领上的两颗纽扣,隐隐能看到锁骨凹陷处的阴影,所流露的已是成熟男人的性感。
这让陶晓彬有些怔忪,几乎不敢确认这是他认识的高寒。高寒从桌前拿起一包烟,抛了一根给陶晓彬,他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眯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窗外有一只黑色的飞鸟掠过,辨不真切,恍如流年。
高寒回过头来,歪着头看着陶晓彬,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吃什么也不长,这么多年还是细胳膊细腿儿,营养不良似的。”
“我、我有什么办法,你能不能别这么老、老是欢挤兑我。”陶晓彬听他说话倒是松了口气,觉得他还是原来那个高寒。
“这哪是挤兑你,我说的都是实话。”高寒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又望向窗外,干脆纵身坐在宽宽的窗台上:“我才几年没回来,变化这么大。”
陶晓彬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变化大着呢,对、对了,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高寒听了这话诧异的盯着陶晓彬,把陶晓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看什么?”
“你没以前那么结巴了是不是?”
陶晓彬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一开口,却是结结巴巴几乎不成句子:“哪、哪能呢,我、我还、还是很、很结巴呀。”
高寒听他结巴的更厉害,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肩膀耸动,很张狂的样子。
“我操!”陶晓彬一弹而起,冲到高寒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高寒捂着被他捶中的肩膀,还是止不住笑:“我、我时间不多,这边处理好了就走,这都大半个月了,之前是太忙了,也来不及跟你们好好聚聚。”
“算是回、回国度、度假?”
“度屁的假,我回来是因为姥爷病重,我赶回来看他最后一面,这才办完葬礼,你是不知道吗?说什么屁话。”他顿了顿:“回国来调查市场,我那公司在这边设了一个分部,一直还没来得及过来看看。加上我在那边跟国内做生意报关托的都是人情,正好回来还。”
“猫哥现、现在日理万机,哪有空、空幸临咱、咱这帮旧哥们儿。”
“别叫我小名。”高寒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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