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为了别人。」
萧陌知道,在对方心里装着许多的人,除了自己和孩子之外,还有着许许多多相干或是不相干的人,只是似乎唯独遗漏了那人自己,许是正因如此,才能隐忍这一切非难而依旧心如止水。可他又是否知道,在自己心中,却是除了他再无剩余多少位置,所以也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欺瞒于他,只求实现最初的许诺,白首不相离。
蔺无缺昨夜几乎不曾合眼,人累极了,鼻息渐稳,在萧陌怀中竟就沉沉睡去。
萧陌抱着他悄然放下帷帐,将人轻轻放于榻上,轻吻唇颊,一时间他们仿佛又回到新婚之时,如漆岁月。
次曰一早,萧陌称病休朝,与蔺无缺换了便服,轻装简从悄然离宫。祭祀殿己知他们的去向,也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蔺止犀而言,倘若无殇能平安诞下一位世子,于他自是只有好处。
王府上下己经忙乱一日两夜,太医署几位最有经验的医官都聚在府中,以韩霖为竹商讨对策。只是,他们所遇到的问题实在非是医者所长。
「王君拒行助产之法,如今己经拖延一夜,再无进展,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苏晋言在几位太医中年纪最长,见得自也是最多的,比起韩霖,他的针法方剂更保守些,此时韩霖默然不语,他便不得不提醒几位,倘若蔺无殇有个好歹,祭祀殿怪罪下来怕是承担不起。
「王君所想有何难猜,不外是望颍川王相伴左右,只是那边几次三番的催请过了,仍不见踪影,结果自是可想而知,这又岂是你我能奈何的?」
韩霖为太医署之荇,除了医术精湛之外,更是因他承袭父爵,地位尊贵,若非是本人执意要进太医署,原也是个世家公子,富贵闲人,因而讲话向來老实不客气。
其余诸位倒也习惯了他恃才傲物,更何况,这些话几人也己在心里绕了许多圈,只是无人敢说罢了。几位太医相视一看,俱是苦笑摇头。
「且等着罢,内庭己传出消息,陛下今日耍來,到时或有转机。」
「但愿如此。」
苏晋言捻须叹道。
内城距王府并不远,顷刻即到,萧陌己提前命人去寻萧阮,两人到时,倒是见着了萧阮,他-袭桃红锦衫在人群里煞是抢眼,只是帽斜眼歪,踉踉跄跄由家下人扶着,醉眼朦胧,酒气熏天。
「这府里还有管事的人么?」
萧陌下了马,冷脸撇了他一眼,闷哼一声。
天子之威奄倾四海,王府下人登时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叩头谢罪。
萧阮笑呵呵地也随着跪了,却是噩噩僵僵—脸浑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萧陌看着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旁小厮恰捧了醒酒汤来,他劈手夺过照脸泼了上去。
「带他去后园池子里醒了酒,再来跟朕回话。」
几个家人不由面面相觑,这是要把人按池子里呛水的意思,虽说此时是圣命难违,可等这醉酒的人爷清醒过来,那可就是现官不如现管了。只是,再望一眼萧陌的脸色,到底还是领命去了,既然总要得罪一个,那自是天子更加得罪不起。
见人去了,萧陌携了蔺无缺径由人引往蔺无殇所住的別院。
蔺无殇人还清醒,只是形容萎顿,面色惨淡。腹中阵痛颇无规律,时强时弱,太医幵下 的方剂他不肯服用,只硬撑着虚耗时日。
就如韩霖所言,他在等萧阮,只是他比韩霖更清楚地知道,萧阮不会来。因为那日傅长离亡故之时,也是这般苦苦挣扎等着萧阮的前去,而萧阮却未能赶赴。那时候,他正在祭祀殿的督视下与人行大婚之礼。花烛髙照,素手红妆。
「阿玧——」
蔺无缺推开房门的时候,衰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心中一震。
蔺无荡微微睁开眼,看清来人,他略一怔忡别幵了脸去。
「……我不需你可怜——」
他翻转手腕扯紧身下衣物,身体抖得厉害。
蔺无缺走近他,翻开他的手。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这般以h己的性命和腹中孩儿与郡王置气,又能否令他回心转意?」
蔺无殇望向他,低低地冷笑。
「回心转意?……我早已不做此念……我只是有话要问他……」
蔺无殇眼睛亮亮地似乎望在很远的地方。
「倘若他肯米,或许还有以后,倘若不肯……我固然是活不成了,也定要他余下的时曰 ,都活在悔恨里……」
蔺无缺不禁为之气结。
「他若对你有情,固然悔恨,可若有情,你又真的愿意一死只为令他懊恼终生?而若他 本无情,那你便是死了千次万次又有何用?不过换得一句可悲可笑,这又是你所耍的么?」
「我——呃……」
蔺无殇情知对方所言不虚,却只不肯放开执念,心中激荡,腹中疼痛更甚,一时捂着胎 腹辗转反侧,说不出话来。
萧阮泡了水己是清醒,再见萧陌时己换了衣衫,只头发湿漉漉地一脸狼狈。
萧陌见了他的模样不禁摇头。
「要朕说你什么才好。」
萧阮却全不在意的样子,大剌剌地在皇帝面前一坐,跷足而待。
「皇兄为何要來?我竟不知你几时同祭祀殿一个鼻孔出气了。」
「朕只知道,颍川王是朕唯一的弟弟,颍川王君是他的结发之人。」
「哼,王君?臣弟只有一个王君,他唤作傅长离。不论他是否曾被册封,在我心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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