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着问他。
对方依旧是先前那副眼睫微弯,露出一线瞳仁的表情。但与之前的完美掩饰所不同的是,无相分明地看到了对方那双透蓝色眸子中飞速划过的一道晦暗。
那似乎是在回忆起极其糟糕的记忆的时候,才会有的神情表现。
无相不敢去问对方在那段时间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对待,他也不用问,因为一切的证据都明明白白地被烙印在那位审神者的身上,然后放在他的眼前了。
“所以说……”
“所以说……”
“咄、咄——”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无相和审神者青年不约而同地僵直了背脊。
“主公,我进来了。”
门外的付丧神没有等到青年同意的应答,便在礼节性的通报之后,自顾自地打开了房间的拉门。
“哦呀,这可是不得了的客人啊。”
来者的目光在自家审神者的身上一掠而过后,便看向了正对着大门站立着的无相。
逆着光,他那双镶嵌了红色新月的眼睛正在微微地闪烁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第15章 不明的约定(改)
“三日月!”
听见了付丧神的声音,先前背对着大门席地而坐的审神者突然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飞快地转身、迈步,然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跃向了站在门口的付丧神。
青年朝着对方仰起脸,面上满是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丝毫看不出在几秒前还是一副y-in郁而隐忍的模样。
“今天我没有赖床哦。”
审神者走近了几步,邀功似地向那付丧神开口道:“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又比上个月进步了一点呢。”
“哈哈哈,是呢,雪见很努力。”
无相看着三日月宗近将落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慢慢挪开,重新看向那位被他称作是“雪见”的审神者。
“不过,今天没有把被褥叠好,这可不行啊。”
虽然是说着近似于责备的话,付丧神三日月还是抬手摸了摸审神者雪见的脑袋,动作轻柔,神情温和。若非无相先前已经看到了他眼中被染上血色的新月图案,他几乎都要被对方这幅温柔而慈爱的动作给骗过去了。
“嘿嘿,抱歉啦。”
无相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相叶雪见朝着对方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副试图蒙混过关的讨好表情。
“因为昨天睡的很晚嘛,今天那么早就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三日月你就当做没有看见,好不好?”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三日月宗近的手撩开了自己审神者的长发,轻轻地抚上对方的后颈,动作缓慢而缱绻地抚摸着那脆弱的一处。
不知是因为付丧神的手太冷,还是因为本能的恐惧,无相清晰地看见了相叶雪见的身子在被对方捉住命门的时候几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方才还垂在身侧的手,就因为对方的这样一个小小动作而瞬间紧握了起来。
三日月宗近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无相的小动作一般。他勾起唇角,稍稍动了动被掩盖在青年长发下的手,然后在对方猛地僵住了脊背的同时,幽幽地调转了自己的视线。
属于平安时期的刀剑在一举一动之间都显出一种贵族般的华贵和优雅,他朝着对方微微颔首,然后道:“这位想必就是深夜来访的那位客人吧,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彼此都对暗堕的事实心知肚明了,还端着这幅架子到底是要给谁来看?无相挑了挑眉,目光在对方眸中渐渐散开的红色血雾上一扫而过,嗤笑了一声。
自一踏进这座本丸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自己实际上是走进了一个装满石油原液的池子中。这里的灵力粘腻而浑浊,周围充斥着的恶意几乎快要凝聚成了实体的乌云,沉沉地在昏暗不明的半空之中盘旋着。
要放在其他情况下,无相早就带着耶底底亚离开了,但他之所以如今还留在这里和对面那个披着人皮的恶灵互相试探,还是因为有些在意那个叫做“相叶雪见”的审神者。
无相猜想,恐怕是耶底底亚都看得出那个审神者是在逼着自己演戏,表情可以伪装,身体本能的动作却是无法掩盖的。再加上方才在对方身上看到的伤痕,无相几乎就可以推测出这位“相叶雪见”在这座本丸中过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了。
——讨好那些付丧神,对他们的施暴逆来顺受,以此来求的片刻的安宁和苟延残喘。
这种软弱而谄媚的做法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无相怕是连个眼神都不会甩给对方。但相叶雪见是不一样,他既然重新来到了对方的身旁,就一定要完成那件十年前因为米迦勒的突然c-h-a足而来不及完成的事情。
他要救出相叶雪见。
无相作为一名英灵是完全不怕那些有刀剑之中生出的灵体的,故而他也就也不和对方客气,只是简单了当地道了一声“无妨”,便又继续保持了沉默的态势。
付丧神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无相会用那么不客气的态度来回应自己的话,但他却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类的不得体表情,只是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朝着对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一边是无相毫无畏惧的平静目光,一方又是三日月宗近意义不明的轻笑,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咳咳,三日月。”
似是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僵持的局面,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房间的主人相叶雪见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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