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忽然僵住了,如被冰封的花,伸张开她的刺,她神色又恢复到之前冷冷冰冰的模样。
“别可笑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没有爱上一条人鱼。”
她冷冷的、固执的声音徘徊在裴言的耳边。
“哦?是我可笑吗,”裴言也冷冷地看他,那声音里也藏着许多年来痛楚的尖锐,“难道不是你更可笑吗?”
“你这么努力地不想变成她那样的女人,可是你看看你的眼神,看看你的表情,你竟然会觉得自己不爱——”
“砰——!”
裴言的话语停滞住。
如她所愿,毕竟她是联盟第一的玫瑰,事事皆应如她所愿。
“好啊,”女将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多了一丝疯狂,“你要我承认是吗,好啊,我承认啊——”
裴言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神情难忍痛苦。
血红色的花一点点绽开来,丛生荆棘一样往下衍生。
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胸口一点点地往下流,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那温热的血液,一点点地滴下来。
“滴答、滴答。”
血落在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眼前渐渐模糊,耳边响起血落下的声音,好像又出现了很多年那一幕……那个女人,那个疯狂执着的女人,她的血也是这样,一点点地落下来。
混在肮脏的地面上,没有温度的尘土和血混在一起,变成血一样的泥泞。
“我爱他。”
面前年轻尊贵的女将高昂着头,举着枪。
重重虚影间,和记忆里那个偏执得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女人融为一体。
……
裴言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冷……说真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那一枪开得忽然,不过后来想想也是……女将已经是女将了,没有那么多好顾及的。
全身冰冷得吓人,一阵寒又一阵火似的,胸口处剧烈的疼痛像是被腐蚀过一样,他倒在寒冷的地上,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
他皱了皱眉,因为太黑了,眼睛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在这样一片模糊中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说不定是自己的眼睛瞎了,所以才看不到。
但是没过多久灯就开了,裴言无力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感受着生命在身体中流逝而去,光太强烈,让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他适应不过来,只觉得眼睛疼得开始流泪。
等到适应了片刻,他才看清楚走进来的人。
是女将。
裴言在心里一怔,又自嘲地苦笑一下,当然是女将,不然还能是谁。
女将现在换回了日常装,又是那个慵懒的女人了,鸢尾花色的头发懒散地放在一边,为她添一分妩媚温柔。
“言言,你看起来就要死了。”
裴言也觉得自己死掉的可能性很大。
女将,联盟里除了上将和两名中将以外的至高权利者,她要这里让他不声不响地死去,那他就没有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裴言看着面前同母异父的姐姐,眉目紧锁。
“怎么?”女将挑起一个冷冰冰的笑容,“现在是知道害怕了吗?”
裴言觉得身体越发的冷了,面前的人也越来越模糊。
“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了?”女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濒死的模样,还风轻云淡地说道,“其实我本来没打算杀你,言言,是你非要逼我,对不对?”
裴言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女将耸了耸肩,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是的,我做的很不好,虽然你包藏罪犯,但是罪不该死。”
“可是不行啊,言言,”女将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燃了它,声音幽幽,眼神放空看着虚无处,“这些天我看着你们,我发现……我还是很恨你。”
“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错,姐姐和你道歉,”女将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我只是一想起你,就想起你妈妈。”
女将低了低头,袅袅轻烟从她如花般娇艳的唇间绽开:“我之前太激动了,这样不好,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来都在训练着自己的情绪。嗯,所以……有些事还是要承认的,虽然我不承认她是我的母亲,但是我身上的确流着她的血脉,和你一样,尽管我实在是……恨她。”
裴言的意识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自然不会回应她,女将当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回应,她只是为了让自己轻松点然后自言自语罢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委屈和怨愤。
“还有你知道的,你做什么不好,”她的声音忽然压低,含着一丝无奈,“你为什么非要和亚瑟混在一起呢?”
裴言浑浑噩噩间忽然听到亚瑟的名字,眼睛下意识地转到女将身上。
女将俯下身来看他,眸色冷冷淡淡的,裴言在模糊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嫉恨。
“你为什么……要和亚瑟搞在一起呢。”
裴言咬着牙,冰冷的身体和疼痛让他忍不住颤抖。
“你凭什么。”她眯起眼睛,看着脚下蜷缩颤抖的裴言,这似乎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呢?”
这句话从她的牙缝里钻了出来,带着不为人知的恨意和挣扎。
裴言怔怔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一片虚无的地方。
身体还在愈发冰冷……他闭上眼睛,收敛起所有的力气。
“你不知道吧,”女将吸了一口烟,慢慢说道,“这么些年来,我拼命地向上爬,拼命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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