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戴维希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看起来不像是被那杯水泼到了的样子。”
“嗯,然后我让那杯水从他的裤子里流了出来。”男人继续说,“看到他惊恐万分的样子,我觉得我的良心遭受到了不小的谴责,于是在他裆下加了把火,帮他把裤子烤干了。”
这个人的恶劣完全是直接表现在行动上啊。戴维希默然无语地评价道。
“最后我告诉他,给他换条裤子比给婴儿换弄脏的尿布要麻烦多了,所以请他如果觉得裤子一股焦味的话,就自己走回去换裤子,我只负责烘干。”银发男人幅度微小地耸了下肩膀,“就这样。”
“值得拍手称快。”戴维希是真的觉得有趣,于是十分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来你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助——不过为了和你搭上话,我觉得我还是让你先欠我一份人情比较好。总之,从结果上来看,那个家伙是在被我批评教育了一顿之后离开的,功劳应该算我一份,所以为了简单地回报一下我,能否请先生暂时不要睡觉,与我交谈几分钟?”
“只要你别像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我会尽量不睡着的。”
戴维希沉默了两秒,又问:“如果你不幸睡着了的话,我可以像刚才那个家伙一样朝你身上泼水么?”
“想要测试我的实力量级的话,一杯水可不够。”男人笑着说。
“就当入个门以示友好吧。”戴维希淡定地说,“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欢迎你把我的裤裆弄s-hi,我不介意。”
“你在讲什么高端的荤段子么?”
“绝对没有。”戴维希扬了下眉,“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才第二次面对面说话的人讲荤段子?”
“说不定是因为你的内心不够纯洁?”男人指了指戴维希的胸口,笑着问,“其实去教堂祷告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挺有意义的。”
“去教堂祷告的意义其实多半只是让更多人像你一样即可入睡,算是绝妙的摇篮曲。”戴维希毫不忌讳地说,“我绝对没有不尊重诸神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的诚实值得称赞。”
“多谢你的夸赞。”
男人笑了几声。他和戴维希的嗓音都非常低沉,这样几句对话所营造出的气氛可谓是相当迷人——如果忽略他们的谈话内容的话。
“和你的对话很有趣。好吧,你可以说说你的问题了,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事,知无不言。”男人一直都半靠在墙角,这时候才调整了一下姿势,算是坐了起来,用右手的胳膊撑着桌面,这么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问问题,而不是只想来打个招呼?”戴维希拿过旁边的水壶,给他们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清水。
“猜的。”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需要诚信。”戴维希看了他一眼,不认为他这个回答是百分之百真实的,不过还是姑且先将话题进行了下去,“不过我也没能表现得多有诚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帝都的戴尔·莫德,怎么称呼先生?”
“我叫萨德埃斯。”男人笑意不减,停顿了两秒后,说:“戴维希。”
戴维希放回水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不过倒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谎言被戳穿的窘迫,“很好,这段对话证明我其实也没什么诚信。我们扯平了。”
“如果你是为了躲避一整条街的崇拜者的话,隐藏身份的行为值得理解。”萨德埃斯懒散地抬了下手腕表示自己不介意这点隐瞒,说话的语气也依旧相当平稳。
戴维希观察着他始终没什么变化的神情,抱着谨慎至上的心态,问道:“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但我见过你。”
“什么时候?”
“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萨德埃斯仰起眯了眯眼,似乎是打量了一下天花板,“……大概是几十……或者几百年前了吧。你站在帝都皇家广场的荣耀台上,一边听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秃顶了的人唠唠叨叨地说些没人能听得懂的话,一边单膝跪地接受你值得拥有的那枚勋章——嗯,就是那块使一整条街的崇拜者都会对你蜂拥而至的勋章。你在接受授勋的时候,我在广场西南角落的那家维多瑙酒馆里睡觉,然后被庆祝乐曲的鼓点吵醒了。”
“能把你都吵醒,那乐曲的音量有够大的。”戴维希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难得感到有些恍惚与感慨,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又看向萨德埃斯问道:“你就这样出现在帝都?”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帝都?”
戴维希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地开口问道:“你不是魔族么?”
萨德埃斯依旧从容地坐在原地,甚至拿起水杯晃了两下,“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魔族的?”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戴维希注视着他说道。
“这是黑色。”萨德埃斯和他对视着,表情诚挚地说。
“这是紫色。”
“黑的。”
戴维希:“……”
“黑的。”萨德埃斯比他更加淡定地重复道。
“……我不是色盲。”戴维希感到有些无力,这个家伙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得多。其实他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更不会因为这家伙是魔族就有什么偏见,但这家伙的态度实在是很令人……一言难尽。
“好吧……”萨德埃斯的表情有点无奈,似乎是妥协了一般说道,“那你让我催眠你一下好了。”
“催眠术需要让我先产生潜意识里的侧观感知才能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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