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醉梦里,我们也摆不脱君臣的桎梏吗?
相依为命,朝堂沉浮,铁马金戈,最后空余一丝几欲迫人疯狂的血腥气。人人惋惜贞阳敬候英年早逝,却无人知晓他在纪桓身后,是如何形影相吊。
越是鲜妍热烈的过往,才越让人无所适从。深陷泥沼的人,不需要如何落井下石,便可万劫不复。赵承瞳孔紧缩,忽然恶狠狠地啃上了纪桓的嘴。
那充满了让人不适的霸道与凶狠的啃噬大概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吻。星火燎原,赵承的脑子里瞬间便被烧得渣都不剩了。他只顾着汲取那一丝丝带着椒酒香气的温热气息,以证明如今这一切都非虚妄。
直到纪桓不安地挣动了一下。
而赵承突然僵硬了。
如梦方醒。
他恋恋不舍地将那个亲密无间的距离渐渐变大,直到它重新变回了维系在他的理智与煎熬之下的君臣相得。天地无情,若这个距离最是安全美好,奢求便无所谓无望,至于其他——
朕怎么舍得。
而纪桓竟然在那个凶险异常的亲吻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及无念犹可望
那一场空有一个不像话的吻的绮梦草草落了幕,赵承把醉得人事不知的纪桓安顿好,自己则到偏殿去凑合了一晚上。
他觉得他有可能再也没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愉快地跟纪桓睡在一张床上,有意无意地占点便宜了。
次日清晨,纪桓被一阵鸡飞狗跳惊醒,头痛欲裂。他无比烦躁地睁开眼睛,正好跟郑安大眼瞪小眼。
“……郑令。”纪桓皱着眉头道。
郑安一脸惊慌失措,拼命压低声音问道:“纪侍中,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纪桓:“……应该是?”
郑安更加惊恐了:“那县官到哪里去了?!”
纪桓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郑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地‘耳语’,我保证他们都能听见。”
郑安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慢慢回过头去,果然看见周遭的内侍宫女都是同样的慌张无措。
郑安:“……”
赵承进来时,看见的刚好是这样一幅情景:郑安眼泪汪汪地拽着纪桓的领口不知在质问些什么,纪桓一脸头痛欲裂的神情,看上去活像是个始乱终弃却逃脱未遂的负心汉正在被他的红颜知己泣血控诉。赵承不悦地咳了一声,瞪了郑安一眼。
……他就是始乱终弃,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郑安扭头看见赵承,立刻把手里的纪桓丢下了。他三两步奔到赵承面前,如释重负地说道:“陛下,您可吓死奴婢了!”
赵承皱着眉,随口胡诌道:“朕不过出去转了转,你慌什么。去服侍先生起床。”
纪桓连忙摆手:“不、不必!”
开什么玩笑,郑安可是专门负责照顾皇帝起居的内者令,他敢用?这不是僭越是什么!
赵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
平静的日子如流水一般,每天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赵承偶尔回忆起那一晚并不算美好的亲吻,聊作少许安慰。转眼间春去秋来有一年,天子大婚将近。
三书六礼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赵承是一天比一天头疼。对于和那个一点都不可能省心的未来皇后如何相处,赵承根本毫无头绪——反正,相安无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他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操心。
惊天动地的平阳侯谋反一案中,平阳侯逃亡,舞阳公主自杀,虽然明面上没有牵扯到中山王,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的大兄赵舜。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的大兄这回丢掉了两个助力,元气大伤,但是他肯定不甘心这么沉寂下去,假以时日必要卷土重来。
但是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处罚中山王。
本朝对宗室一向宽宥,除了像舞阳公主那种牵扯都谋反里的,无论犯了多大的罪天子都会从轻处治。即便是严苛如武定皇帝,对他屡次犯错的幼弟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罚了一笔又一笔的钱。因此若是仅凭臆测与推断便突然要治中山王的罪,难免堵不住悠悠之口。赵承头疼了几天,忽然想到,如果目前的证据不足以处罚中山王的话,那么用别的办法出一口恶气,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可是差点就见不到他的先生了。
赵承想到的办法是,一刀切。
诸侯王的权力太大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蓄养军队,铸钱,自行任命国中官员,对王国里的一切事务都有绝对的掌控权。大周草创之时,一切未稳,诸侯国是中央很好的屏障;可是到了现在,屏障渐渐成了障碍,若在位的是如先帝那样的软弱帝王,那他的一切政策都将很难推行下去。
赵承打了几天腹稿,先把这事跟纪桓提了提。削藩的事他上辈子做的轻车熟路,只要根据如今的情况略加调整便可;难的是怎么堵上那些迂腐老臣的嘴。他想了无数理由,准备先拿纪桓练练手,哪知,纪桓居然十分赞同。
赵承:“……”
说好的苦谏呢!这么好说话让我情何以堪!
于是赵承不甘地又追问了一句:“只是这样吗?长卿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纪桓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啊,臣觉得陛下的想法很好。”
赵承:“……”他明明记得,上辈子的纪桓根本不赞同他削藩!
“不过朝中肯定有许多人不赞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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