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峻生,你听姑姑一句劝,公司给你我是服的,毕竟你爸的就是你的东西。”一个女人转头和严峻生诉苦。“可给他算怎么一回事?一个外人抢你的东西,你就不对你爸寒心吗?”
严峻生仍在病中,精神算不上好,坐在律师旁边,面色在漆黑正装的映衬下,比纸还要苍白。他咳了两声,一手手心向下,另一只手顶着掌心,示意各位稍安勿躁。
仍旧有人不甘心,想要反驳两句。严峻生掌权那么久,骨子里自然是有霸道强硬的一面,轻描淡写的一瞥就足够让那人噤声。
“你说了,严家上下都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自然是我想给谁就给谁,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
他咳了两下,赵桥顺手递给他一杯茶润喉。他朝赵桥露出个“不要担心”的微笑,转而又恢复成那副冷硬凌厉的模样。
“我要共度一生的人,哪一点不比你来得亲切?”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受之有愧。”
葬礼以后,生活仍旧在继续。从严家老宅回来,赵桥和严峻生就不得不重新投入到年前的忙碌日程里,严峻生是忙于公司的年底分红和重新召开公司股东大会,而赵桥这边需要操心的事就更多了——人事这边得到了初步的裁员通知,联合公司一些尚且无关紧要部分的打包出售,失业的恐慌隐秘地在普通员工中流传开来。
赵桥光是每天应付下面人有意无意的试探就要把同一句“不知情”颠来倒去地说上十几遍。
好在新年就要到了,年终奖的数额冲淡了他们的这种情绪,让大多数人都活在今日的美好中。
一天的傍晚,赵桥对着卧室里的穿衣镜整理衣着。晚上是他们公司的年会,除了心脏刚搭完支架的陈老板,还有许多高层都将出席。赵桥最后得到的通知是包括他在内的许多管理层都要在总结会的最后代表各自部门上去发言,所以他得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
巧的是聚会地点刚好定在他家附近那家有金色星星和圣诞树的酒店:二十三楼宴会厅,整个楼层都被包了下来,晚宴是自助式,每个人都需着正装入场。
他穿到衬衣时严峻生就进来了。严峻生今天难得回来的比较早,说是取消了一个会议,改到了明天上午,空下来的时间本想和赵桥一起过,没想到刚好和他们公司的年会撞上。
当严峻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赵桥没有回避,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回避的必要,转头询问他自己穿这套可不可以。
镜子里的年轻男人四肢修长,面容昳丽,没扣上的衬衣间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可能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没打理过的头发还带着点潮气的弧度,垂下来,稍稍有点遮住了眼睛,让他看起来无比像个刚刚走入校园的学生。
“很适合你。”
得到了想象中的肯定,赵桥就低下头开始扣纽扣。
从他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看到严峻生坐在他身后的地方,无声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或许是这一刻气氛刚刚好,让他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中多时的心里话。
“什么?”
严峻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父亲遗嘱的最后,以及……很多东西。”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赵桥将扣子一粒粒扣好,开始在几条领带中挑选最配的那一条。
他一面挑,一面慢吞吞说出了自己思考了很多天的东西。
那天的闹剧起源于严老先生遗嘱的最后,把一桌子人都眼红的股份轻描淡写地赠送给了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赵桥。
但遗嘱经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而且本应反应最大的严峻生从头到尾不置一词,带头抗议的人底气本就不怎么足,再被严峻生那样说了几句,立马偃旗息鼓,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灰溜溜的在属于自己的那份转让协议书上签了字。
如果严峻生还是当初刚接手这一切时的那个年轻人,或许他们闹一闹会有用。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只有严峻生在那个位置上,他们才能每年拿到那么多钱。安于现状永远比做那个出头鸟要好。
杨律师走时给了他和严峻生一人一封信。
“这是我的委托人麻烦我转交给你们的最后一样东西。”
赵桥当时很吃惊为什么他也有。然而他不仅有,严老先生还在留给他的信中无比诚恳地感谢他。
“他说感谢我为你做的一切,可我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赵桥苦恼地皱起眉头。“而且你们家的股份,太贵重了。”
即使是一个对金融行业一窍不通的人,也该知道这百分之几的股份每年能带来多么可观的收入。他在几条领带间挑得有点心烦意乱,觉得哪一条都不合适。
属于他的那份转让协议书他还没签字,杨律师告诉他哪天想好了就给他打电话,他随时为他服务。
“给你的你就拿着。”严峻生的唇边噙着一点不知是自嘲还是哀伤的笑容。“他还是老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塞给你,也不问你愿不愿意。”
说完,严峻生就站了起来,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礼品盒。
“这条会好一点。”
他没有让赵桥接手,而是就着两人的姿势替他系上。
“上次就想送你的。”他凑得很近,指节匀称的手指缠绕在深色的丝绸上,鲜明的对比让赵桥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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