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的大脑立刻就分辨出了他话里的含义,于是他趁着那木桩漂远的瞬间就扑了上去,然后就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抱住了木桩。
看起来,这是个被泥石流攻击而断裂成了两段的粗-壮树枝,它似乎存活的时间不长,因为它的断裂面实在太过参差不齐——维纳抱着那尖刺的手掌已经被扎得鲜血直流,在这种洪流冲刷之下也格外显眼。
奥兰多的眼睛马上就暴涨成了通红:quot;爬过来!quot;
在水流巨大的翻涌声中,他的声音显得粗噶却又洪亮,如同尖利的钢针在砂纸上恶狠狠地磨过去。但是维纳却来不及理他,他只是紧皱着眉头盯着前方,他们将要漂过去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推挤着巨浪的地狱之地,从各处汇集而来的水流让它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与自负,一浪盖过一浪的水流让它充满着摧古拉朽般的力量,似乎正在准备着毁灭什么。
维纳和奥兰多手里的这根树枝根本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他们不可能同时活着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提要党渣作抽了╮(╯▽╰)╭
☆、er30
quot;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满脑子装着稻草的积木!quot;,奥兰多高声吼道:quot;你若是敢松手,我就把你拆成八段塞-进焚化器,谁也别想再找到你的半根头发!quot;
维纳青白着脸深深地呼吸,他原本略显健康的褐色的脸庞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被冰水牢牢黏在颈侧的头发似乎都被漂白了般失去了光泽。从奥兰多这里看来,只能看到对方颤抖着左手的手指,一根根扳开了已经僵硬在木头上的右手。
quot;维纳!你要是敢松手!我也一样会丢掉这根木头!我说到做到!你别想挑战我的耐性!quot;
耳边浪声滔天而来,维纳的声音在这混乱中被-挤-压得微弱无比,眼前的地狱越来越近,他却如同解脱般冰冷而无惧,那双海蓝色瞳仁儿里的汪洋都化成了柔软的暖意,似乎对着奥兰多的眼睛,都能飘扬到天幕里去:quot;我从来没有期盼过会安安静静地老死,如果还能救我的任务对象一命,那也算白白赚了一大笔,对不对?quot;
他用力把因冻得通红而僵在木头上的手指给抠开了一根,现在他的身体只是摇摇欲坠着贴着木头,如果再来一个浪花,那么直接就能将他拍进洪流里面。
奥兰多的大脑已经完全难以运转了,他只能瞪大了眼对维纳怒道:quot;不准动!我马上;
奥兰多在木头上勉力稳住了身体,他同样颤抖着手攀着那根脆弱的木头,把自己的掌心竭力地向维纳那边移去。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成为了一片空白,只有几个血红的大字撞在半空,溅起了片片散落的腥风血雨。
不能让维纳离开!
如果他离开······如果他离开,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崩塌吧。
维纳的金发在这样的泥水里居然飘荡在了起来,他整个人就像一个摇晃在半空的气球,或者被风浪卷走的削薄的纸片,那个身体在大自然的怒气中显得太瘦弱了,几乎分不出力量来对抗这激-流-的威猛。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摸到他了!
从脖颈到胸前都突-起了因为用力而密密麻麻的青筋,奥兰多的黑发似乎要因为愤怒而成为根根尖利的锥钉,他身上的防护服因为被太过用力地撑起而泛出了条条褶皱。只要、只要再靠近一点······
维纳的目光已经彻底混沌了,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嘴唇在泥水里馥郁出了鲜艳的色泽,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过不适,他的额头一次次撞向木头,很快那片皮肤就被摩擦得青紫起来。但他还是积蓄起最后一点力量颤栗着冷哼:quot;被指派了这样的任务,我真是生不如死到了极点。别以为你有多么天才,你就是一个情感缺失症的患儿,只会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你活该孤独终老,快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quot;
剩下的话语都被浪花吞了进去,那头金发在水面上飘荡了一圈就不见了。
连气泡都没有浮出来。
奥兰多在那瞬间就手脚冰冷,他伸出去的手臂如同雕塑般僵硬,崩裂的大脑让他根本无法为这种现状做出回应。
在他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直接松开了那块木头,拼命向维纳落下的地方扑了过去。
两人已经到了水流最为湍急的当口,水流的冲-击让奥兰多眼前满是泥水和碎石,他只能在那一秒间凭着意识奋力一抓,堪堪握住了维纳的金发,他根本不顾现状如何,只是借着一个后座的水流冲力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向下摸去,将维纳的身体直接拽-出了水面!
只是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一秒,他们很快就因为这滚-卷的浪花而被迫向下沉去,维纳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奥兰多只能牢牢抱住他的身体,随波逐流地跟着水流的方向直直向下坠去!
再次入水的撕裂感让奥兰多觉得自己的手臂将要被整个从身体上扯断,长时间的缺氧让他眼前冒起了金星,整个肺部都在嗥叫着寻求着氧气,他调动起全身的力量让大脑重新运作,生了锈的系统程序却只能调动一部分的精力来寻觅救命的办法。他们两个因为重力而不断向下沉去,前方的阻碍完全看不清楚,如果再撞上岩石或是棱角,两人必死无疑!
怎么办?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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