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时,御馔才发现这张脸竟是与他肖似的很,银白色的长发,雪白的尖长耳朵,额间眼下的朱红妖纹,那只瓦史托德对着妖狐御馔微微一笑,随后手掌上重新幻化出了那个骨壳面具来。
那只瓦史托德将视线往上挪了几分,恰好与大天狗的双眼对上,嘴角勾起,露出了极其虚伪柔和的笑容来,“哎呀,这不是天狗大人吗,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御馔有些恍恍惚惚地想着,不仅仅是外表,声音,御馔觉得他与那只瓦史托德一定有着极为亲密的血缘关系,而这种关系仿佛无视了物种与距离,御馔自认为从未见过对方,却在双眼相视的第一秒,整颗心脏都在抖动发颤。
大天狗悬在了半空之中,脸上表情全无许久未见的惊讶或是喜悦,他紧抿着嘴唇,瞳仁在急剧收缩后,又逐渐放宽。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御前。”
那只被称为御前的瓦史托德仿佛丝毫不在意大天狗如此冷漠的语气和表情,他弯了双眼,笑容愈发灿烂,“原来天狗大人如此期盼小生死,真是受宠若惊,倒不知大人为何将小生年幼兄弟一直带在身边,可是为偿还亲手杀了小生的罪责?”
御馔觉得这信息量有些过大了,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与八卦完全扯不上边际的大天狗竟然也有这样一段往事,而如果按照那个瓦史托德所说,他是自己的兄长?而大天狗从诸多有资格成为副队的席官中唯独挑选了自己,只是为了偿还昔日将自己兄长亲手杀死的过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对方朝他伸出了双手,雪白的骨壳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皮肉,看起来冰凉而又坚硬。
“御馔,下来,到哥哥这边来。”
御馔有些恍惚,他从大天狗的胳膊下挣扎着出来,血缘让他对那张脸极为亲切向往,而等御馔正要从上方扑向他从未见面的兄长时,那只瓦史托德腰后的尾巴忽然变长,锋利的骨刺正对着御馔刺下。
假意松了几分桎梏的大天狗忽然又捞起了那只妖狐,妖狐御馔还沉浸在血缘联系之中,满脸目瞪口呆,险先被对方刺了个透心凉,尾巴化成的骨刺扑了个空,仿佛没有吞噬到猎物的野兽般,在半空中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真可惜。”
“差一点点,我就能接住你了,御馔。”
御馔有些惊魂未定,恨不得紧紧抱住了大天狗的胳膊,那只瓦史托德还真用着惋惜的语气,仿佛刚才来迎接的不是致命的骨刺而是双手一般,御馔也是有听说过大虚在吞噬灵魂时能继承部分的记忆,底下那个若真是他兄长,那么占据了主要掌控位置的,一定还是有千百只大虚构成的瓦史托德。
唤名御前的瓦史托德还要再同他们讲上几句,方才便与茨木颤抖在一起的那只就不耐烦起来,他手中拎着那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在虚晃了几下,闪开了茨木的攻击后,便已是迅速转移到了御前身后。
“狐狸你他妈废话真多,滚了!”
御前哼了一声,却仿佛不愿意违抗他的话,抬手将那个骨壳面具带上,而茨木却辨认出了那道声音。
这天下追随酒吞童子的、歆羡酒吞童子的、嫉恨酒吞童子的妖怪与人类数不胜数,然而最熟悉酒吞童子的却只有他一个,模糊身影擦过时眼角捕捉到的红发,妖怪露出敬畏神色时口中喃喃的姓名,和纵使看不到,却耳熟万分的声音。
茨木毫不犹豫地收了自己的黑焰,转身追了上去。
“酒吞童子?!”
那只瓦史托德嗯了一声,带着浓烈而又傲慢的疑问,他转过身来,右手在脸上拨弄了几下,就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确实是酒吞童子。
不带半点情感的冰冷双眼,居高而下的睥睨,瓦史托德双手环了胸,茨木正好看见了他胸前空缺的那一块虚洞,在心脏的位置。
“有意思,你这死神认识本大爷?”
御前嗤笑了几声,笑声透过面具有些古怪的嘶哑,而他的声音也带上了说不出的诡异,“既然是熟人,不如先吃了?我听闻死神的血肉都有点不同。”
“啧,打不打?”
“打,上归我,下归你。”
两只瓦史托德迅速地完成了猎物分赃,酒吞童子没有带上他的面具,直接提了那块石头冲着茨木而来,石头上道道碎纹裂开,最后露出了里面一个鬼葫芦来,牙齿锋利敞开,鲜血顺着齿缝流了下来,张口便是一道虚闪。
与酒吞童子以敌对的身份作战已经是百年之余未有发生过的事情,平日里交手也顶多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怎有相互仇恨敌视,恨不得要将对方吞落肚内的时候,茨木并不想站立在酒吞童子的对立面,然而酒吞童子却下手毫不留情,鬼葫芦喷出虚闪的速度可谓是顺发,红色的虚闪带着流火,皆是喷向了敌人的要害,茨木虽有还击,但最后酒吞童子的动作却先停了下来。
他皱着眉,鬼葫芦口中还叼着一个未有放出去的虚闪,“你与本大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吾友酒吞童子。”
茨木收回了自己的地狱之手。
与酒吞童子之间敌对的打斗根本毫无意义,他茨木童子绝对不会站在了酒吞的对立面,酒吞童子所前往方向便是他所经之路。
反观他这边情深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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