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烧了一晚上,这是烧糊涂了?”陆艺华干脆在床边坐下,俯身直视赵睿。
陆艺华的眉眼生的细长,或许是前世的习惯,那双眼睛看着赵睿时时常含着笑意,但这种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只是在眼睛上薄薄地覆盖了一层,。
赵睿下意识感觉到此时的陆艺华很危险,被强迫着与他的视线相对,他心底的恐慌一点点往外溢,他不太明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突然间翻天覆地,他虽然心机不深,却也不会以为在发生了昨晚的那些事情后,他还能过上以前的生活。
陆艺华就这么缓缓逼近赵睿,赵睿的身体一点点往后挪,发僵的脊背紧紧顶在床头。
这个姿势太危险,赵睿本能地一手抓住陆艺华按在床上的手臂,另一只手抵住陆艺华几乎快与他贴在一起的胸膛。这样的陆艺华让他恐惧,这个人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令国人骄傲的抗战英雄。
这种类似的情景在前一天晚上刚刚发生过,那种无法抵抗的强势以及胁迫,那种深入骨髓的yù_wàng以及悲哀,在赵睿脑海中留下了难以消除的暗色阴影。
“赵睿。”陆艺华伸出手摩挲着赵睿的脸,从眉眼到下巴,一寸一寸,没有遗漏一处地方,他看上去很平静,却让人心底发寒。在这种逼视下,赵睿僵在床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声音发颤:“……陆长官……”
陆艺华捏住赵睿的下巴向上微提,脸上露出状似温柔的笑:“竟然还不知道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说说你刚才叫了我什么?”
“陆、陆……敬安。”
此时此刻的陆艺华渐渐与赵睿昨夜里的记忆融合,仿佛一头被囚困已久的野兽,看着他的眸子内一片温柔却冰冷异常,极度惧怕之下留给赵睿的是一种疑惑,他不明白陆艺华为什么会这样。
陆艺华成名之前赵睿就已经听说过这个人,在华夏上流社会的认知里,陆敬安出身豪门年少高位;而在少年人的意识中,这位黄埔军校的优等生则是一位经历传奇而且战无不胜的年轻将军。
赵睿不过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毕业生,他出身不坏,却也算不上体面,他有着时下那些高端教育下产生的精英们身上所拥有的共同特点——目下无尘。他认为一个人好就会觉得那个人干什么都是在为百姓谋福,他认为那一个人不好,那么,即使那人做了好事也会被他当做别有用心。
可是,陆艺华的所作所为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他高高兴兴地拿着调职通知以仰慕的情绪到第一师报道,希望跟着他心中的那个英雄为国出力,却没想到一腔热血还未得实现,便被泼天的冷雨浇得冰凉。
“这样多好。”听到赵睿的称呼,陆艺华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随即放开赵睿站起身,临走前看了蜷缩着的赵睿,笑了一声,突然俯□子在赵睿额头上一吻而过,仿佛怕吓到他一般轻声道,“以后要叫敬安,宝贝儿,记着点儿可别再忘了。”
说完,在赵睿惊恐的视线下,陆艺华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又看了床上被被子包裹得极其严实的人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敬安?”
陆艺华脚步一顿,低下头背对着赵睿无声地笑了,但他却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一步未停,陆艺华回到他的书房时神情阴沉的厉害,方才那一抹笑容仿佛根本不存在,随手端起书桌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凉茶一口灌尽,陆艺华闭上深深喘了两口气。
这时候,楼道上传来的脚步声。
因为从十九岁就不常在家的缘故,当年陆家内迁移居绵城时,陆老爷子做主将陆艺华的书房挪到了二楼最内侧的拐角处,这个房间面积极大,却也是整栋房子里最偏僻的屋子,若不是特意要到书房来,坐在屋子里根本受不到外面的任何影响。
刚才陆艺华进来时虽然没关门,但传到耳边的脚步声如此清晰,一听就知道目的地是他这书房。果然,脚步声停在门口。
陆艺华此时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抓起手中喝完的茶碗随手便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茶碗应声碎裂,做工精致的茶碗被摔得四分五裂,破碎的瓷片散了一地。
陆艺华闭了闭眼睛,怒火稍减,他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刘晟正弯腰去捡他脚边的瓷片,麦色的皮肤与白生生的碎瓷映衬着,他的心跳豁然快了几分。发觉自己想了什么,一抹惊诧从眼底滑到,陆艺华到底还是没多想,只是稍稍有些不自在地走近了几步。
“师座还是小心点儿好,这东西虽然不锋利,却最容易割着人。”刘晟找了片硬纸将碎瓷片归到一起放到一角,然后抬头看着陆艺华,笑问道,“我看师座是有心事?从今天中午回来,您就不怎么高兴。”
陆艺华此时已经控制住情绪,闻言不置可否,身体往书桌上一靠,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今天我可是和赵家那位二公子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能让老爷子高看我一眼,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会不高兴?”
刘晟耸肩:“那就是您的问题了,我毕竟只是副官,而不是您心底的虫子。”
“虫子这说法太不雅了。”陆艺华一脸的嫌弃,然后看着刘晟平,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说正则,怎么说你都是正正经经地上过大学的高材生,说话怎么比我还不文雅?”
“陆师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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