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我时写的情书,居然夹在书里。对,你看,信封上的邮戳是1998年1月份,你说如果游青真的死了三年了,她怎么可能给我写信?哈哈,我真是太开心,谢谢你易寒!”正当我想要谢他的时候,易寒却翻着游青的日记,用傻瓜的眼神看着我,他猛地把日记伸到我的面前,抖得哗啦响,骂着:“你看清楚一点,游青早就死了!日记里的字和信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写的!!!你这个白痴!”
我从没有看到易寒的表情那么狰狞,就算刚才我们打架的时候,他都面无表情。可是现在,流着血皱着眉头咧着嘴露着牙的表情把我吓住了,“你,你说什么?”
“可能游青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她为了不让你知道,所以就叫别人给你写信,让人以为她还活着,还爱着你!你看看这信上的字和日记里的字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亏你还叫我去给他送什么狗屁结婚戒指!当我到她家看到她的遗像时,我就知道了,一定另有他人在给你写信,而且那个人很爱你。不然,你也不会爱上那个写信的人!不过,我没有找到那个人,所以,我回来把戒指还给你。让你去找游青,就是想让你清楚你爱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游青,真正的游青早就死了!我想让你找到那个人,把戒指给她,告诉她你爱她。要知道伪装别人可以,但要伪装别人的爱是很痛苦的!”说着说着易寒又恢复了平静,把日记放到到我面前。
果然,字迹是不一样的。一股寒意从我的后脑向全身漫延,“你是说,有一个一直在用游青的口吻给我写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从信上,我觉得那个写信的人是爱你的,虽然她以为自己只是在伪装。我就是相信这一点,才让你去找她。可是没想到你游青的死让你变成这样,我又能怎么样?告诉你真相,说不定你一下子就崩溃了!”
“不,我不知道……”我已经彻底糊涂了,“等等!”深深吸了一口气,“游青是真的死了?”
“是的,你不是也这么认为么?”
“这信,”我抓着一叠信,“你是说是别人写的?”
“对。”
“那会是谁,谁让她替游青写信给我?”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游青自己要求的。她不想让你知道她死了,她想在自己死后,还能继续活在信里,并让你相信她还活着。”
“不,游青不是这种女孩子!”我扯着头发,否认。
“是不是,我们看看她的日记里是怎么说的。”易寒好像想到了什么,拿过日记本,翻了几页,读了起来。
“ 1992年7月2日,晴。小耶说他要退学了,为了给他治病,本不富裕的家已经供不起他上学了。口吃真的可以治好么?我希望是这样。敖子的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没来由的忌妒,我怎么会吃小耶的醋?好没道理,他们是好兄弟嘛。可是,我怎么觉得小耶看他的眼神太执着,为什么执着呢?……”
阻止易寒念下去,我说:“前面的就不要念了,听了难受。”
“好,你先穿衣服吧,挺冷的。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起来,这几个月来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的体上,有着抓痕和淤青,易寒也一样。他认直真的翻着日记,我自己倒期期艾艾起来:“易寒,那个,我也给你拿一件吧,你的衣服也破了。”
在浴室里,我好像重新认识了镜子中的自己,乱草似的头发,两个眼窝儿深深地陷了下去,厚厚的黑眼圈显然是因为纵,胡子疯长,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结痂。赶紧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疯狂洗干净,我牵挂着那个给我写信的人。会是小耶么?刚才易寒念到这个名字,一种很久违的熟悉感觉。小耶,一双大眼睛,有点空洞,吃饭的样子很安静,低着头露出柔软的脖子,上面有着近乎透明的茸毛,肩膀微微地动着。那时候常常看着他吃饭,看着看着好像他会一下子消失了似的。不,应该不是小耶,他的字是那种方方正正的,很漂亮的一手魏碑。那会是谁呢?擦完身子我跑了出来,给易寒带了件毛衣,脑子里居然还在想小耶。自从他退学以后,便没再联络了吧?我好像把他忘了。不,没有,我没忘,关于他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他苍白的脸,难听的声音,离去那天,黄昏下欲言又止的眼神……
“喂!敖子!想什么呢!快听这里!”易寒接过毛衣,放在一边,嘴里念到:“1993年2月14日,阴。和敖子的第一个情人节……”
“不对,92年的时候,我已经认识游青了,那时候也一起过过情人节。”我插话,“那时候还有小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听着!别吵!”易寒打断我,“那是你和游青第一次两个人单独过情人节,不是么?我接下去念:开心极了,没有别的人在,敖子很认真地在那里摆弄烟花。不过,我的身体开始痛起来,我忘了吃药了!我可不想被这点疼痛放弃这么重要的日子,尤其是没有小耶这个电灯炮,我要把敖子的心全部抓回来。”易寒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念下去:“1993年2月16日,阴。医生告诉我要坚持吃药。这病要不要告诉敖子?我看还是不要了,如果他因此离开我,我将情以何堪?我的病据说已经稳定了,应该不会能事。今天收到小耶的信,他问了我一些有关敖子的事情。为什么他不写信给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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