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了,没过一会,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
赵王爷站起来,偷偷走到钟离房外,从窗户缝往里看,竟然看见堂堂七尺妖怪翻出了一件花哨fēng_liú的艳丽衣服,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时不时露出个自恋的微笑。
晋王爷赵桓夕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妖怪,简直是玷污了妖怪的名声!
钟离将那件花哨的便服穿了,又扎上一条水蓝色腰带,腰间配着那片和皇帝配对儿的龙麟,一甩长发,唇间一抹戏谑的笑。
赵桓夕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有这么一瞬间,晋王爷赵桓夕竟然觉得眼前的妖怪,居然这么好看。这妖怪,平时会这样笑么?不是傻呵呵的笑,也不是色迷迷的笑。他收起那副傻样,竟是这样一位fēng_liú倜傥的朗朗才子。
这世人真是瞎了狗眼啊!赵桓夕暗暗想着,没留意把自己也骂成了狗。
钟离如浴春风地捧着一盆子什么东西登上骄子离开了将军府,盆子上罩着一层布,晋王爷看不真切,只闻到所过之处香气四溢,街坊邻里都探出头来,顶着鼻子嗅。
来到午门前,已经有几十名大小官员提着捧着拖着拉着贺礼,排着队等着公公们登名验收。
皇帝的寿宴在戌时。从上午开始,大小官员就陆续从午门进入,带着自己准备的献礼交给公公们验收,官职较小一些的官员若是想让自己的献礼更早地呈给皇帝,以便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就得给验收的公公也准备些礼金。
这验收的程序简单得很,公公往装贺礼的箱子里瞄一眼,就知道来者诚意足不足家底厚不厚野心大不大,公公再尖着嗓子说一声,;哎哟,大人哎,您送这玉盘子前边的大人都送重了好几只了,皇上看到您这儿,早就看厌了,您还是再备一份礼儿吧!;
公公这话,只对官小家薄的官说,那些官员升官心切,马上就急了,连连握着公公的手,把银子银票往公公袖里揣,公公只需一掂量银子的重量,脸色马上就不一样了,有时笑得如花般灿烂,有时翻翻白眼说句;奴家会想想法子的;,也就罢了。
午门之前,身着各色厚重朝服的官员熙熙攘攘,抢着往寥寥几位公公袖子里塞东西,场面热闹如集市。钟离突然觉得公公们就像寺庙里张大嘴供人投钱许愿的钱龟,伸着脖子动也不动,就收得满盆满钵。
钟离捧着盆子直接跑到队伍最前头,公公伸手拦住他,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大人,凡是讲个规矩,这送礼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钟离笑眯眯地看他,;我不是送礼,我要进宫面圣。;
公公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说:;不送礼,这是什么?;
钟离正了正色,讳莫如深地咳了一下低声道:;公公,我和圣上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
公公闻言果真脸色瞬变,前些日子皇帝生病卧榻,钟离少师和皇帝日夜相对,传闻还同榻而卧。不仅如此,钟离还自作主张地把来探病的朝臣拦在门外,皇帝也没有降罪于他,看来,皇帝对他的宠爱,当真要好好思量。皇帝面前的红人,就算现在只是个芝麻小官,也是不可估量的,万万开罪不可!
公公们极善察言观色,赶紧屈躬哈腰,极尽奴颜婢膝之所能,口口声声说:;大人和圣上的关系,哪里用得着送礼,奴才老眼昏花,走眼了,走眼了……;
钟离喜笑颜开,;对,这可不是送礼,这是定情信物。;
在公公们僵硬的笑容中,钟离大步流星地从午门走进宫去。
皇上此时还在御书房办公,福宁殿里只有几名公公和侍卫在守门,钟离又把;和皇上的关系;一说,守门的侍卫赶紧把钟离请进殿里。
钟离笑吟吟地说:;有好处本官定不会忘了你们。;
众人都动容了,后宫就是需要这样一位贤良爱民的主子啊!
钟离屏退了下人,把福宁殿的门窗都关了起来。
夏季将至,京城已经有些闷热了,但还不至于到要用冰块来降温的地步。
钟离将那盆子放在皇帝卧榻前方的地上,掀开罩布,一抹柔弱的银光映了出来,接着清幽的香气充盈了整个福宁殿,幽然淡雅。
嫩白色的荷花如柔美的少女,又羞又娇,浑身散发着温润婉约的气质,花瓣上坠着淡蓝色的冰晶,冉冉地散着白色的凉气,夏季的酷暑顿时消失了,福宁殿中一片清凉之感。
冰荷冰荷,冰雪中的荷花,即使在盛夏,其花瓣上的寒冰也不会消失。
这样,就算皇帝看不见花,也能闻得着,摸得着,感觉得着。
钟离正陶醉在极好的自我感觉之中,突然听见一声喷嚏。
钟离猛地一个激灵,皇上?
皇上?;钟离唤道。
又是一声喷嚏,钟离这回听得确切,声音是从帷帐后传出来的。钟离悄声走上前,猛地拉开帷帐,一抹寒色晃过,钟离只觉一阵天翻地覆天地旋转,哐当一声,钟离被摔在床上。
钟离晃晃脑袋,定住视线,看见了眼前持刀顶着自己的人。
是你!;
是你!;
两人齐声开口。
你知道我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两人又不约而同。那人明显有点懵。
你道我是谁?;他道。
钟离仔细看了几眼,雪肤朱唇,秀眉若黛水眸如墨,一把羽扇别在腰间。
你是长昀。;钟离道,;你又道我是谁?;
长昀身子震了一下,眸中聚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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